多谢师妹。”
程愿这般生疏,倒引得盛初心中暗自疑惑,觉得格外异常。但她并未说什么,聊完天后,与程愿告别回到自己房中。
回到房中,并无其他事可做,不过是练习剑法。练毕,盛初到饭堂草草寻了些东西吃,洗漱过后,回到房中睡下。
这是她来到学宫以后,第一次做梦。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穿书后醒来时所在的那座园子,也就是原主衣冠冢所在之地。
那里的楼台很多,座座椒墙玉阶,垂珠联珑。由此可见,它们曾经的主人该多么富有。
梦境虚幻,似乎来过这里,又像是初次前来。盛初独自在园子里转悠,不知不觉走到了衣冠冢前。
只见冢前立着一位黑衣少年。
翩翩公子,容颜如旧,似是故人。
他应该也是来游览的,只是不知是初次到访,还是故地重游。
少年听到脚步声,回过头。他神情自若,对于盛初的到来并不意外,躬身抱拳:
“别来无恙,殿下。”
他像是天界修道之人,腰间佩着剑,袖口绑了护腕。
这声“殿下”,令盛初瞬间想到了原主前朝公主的身份,也想到了戏院里那名和原主在一处的少年。但按照原主记忆,他早已死在大火之中,怎么可能在天界?
但她没有表露出来,客气地回道:“多谢公子牵念,我一切都好。”
其实这话不真,原主早就死在火中,而她也死在了现代。一切都好,只是客套之语。
客套过后,气氛一时间冷了下来。
盛初心想,他既然是原主的熟人,那她也该好好对待,免得露了马脚。
于是她主动搭话:“公子气度非凡,像是修道之人,不知可是修真派弟子?”
少年微怔,似乎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讲话。或许是因为天热,他的耳根有些发红,眼睛也像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良久,他笑了笑:“姑娘谬赞。在下已经离开学宫,如今四处游历,斩妖除魔。”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声淅淅沥沥,敲打在不远处的墓碑上。
盛初有一种冲动,想上前为那块熟悉而陌生的墓碑挡雨。可她又觉得以她的身份,做这件事实在显得奇怪,于是悄悄打消了念头。
少年站在她的对面,伸手接雨,也不知在想什么。他的声音淡然,同她叙起了旧:“公主还是像从前一样,喜欢听雨。”
这话是盛初没想到的:“你还记得从前?”
少年听了这话,低低一笑:“或许记得,忘了便忘了。左右我也不记得了。如今再自我介绍一次,在下沈玄征,见过师妹。”
沈玄征。果真是戏院的那个少年。
系统并没有描述过他的模样,盛初一时没有认出。
原主一直以为他早已死在戏院的大火之中,却不想他在梦中告诉了穿越而来的她,他安然无恙。
次日。
学宫每日清晨有专门的早修,诸弟子都要参加。盛初和与她同时进入学宫的乐道弟子叶霜浅关系尚佳,主动和后者坐了并排的位置。
时间还早,两人聊了片刻,才开始读书。叶霜浅将乐谱放在案上,默念其中内容。
她渐渐进入状态,背得越发入神。旁边早已读完剑谱的盛初无事可做,慢慢地在桌上趴了下来,望向窗外。
她看见外面有一棵香椿树,想起以前在现代时外祖母家的院子里也种了这样一棵,思绪一下子飘到了远方,喃喃道:
“师姐,你看那棵树上的叶子绿得真诱人,我来天界之前常吃这个,如今却吃不到了。”
叶霜浅闻言将目光投向窗外,唇角微扬:“蓬莱洲的双成道友专做各色菜肴,若得了闲,可以去饭堂旁边的摊子上买些。”
盛初嗯了一声:“既如此,我改日就去拜会。”
她想起一事:“昨夜梦到下雨,今早起来竟真有些凉飕飕的。我坐在窗边,风有些大。”
“有风?”叶霜浅放下了书,皱眉,“不单是梦,昨夜的确下过雨。这等事放在其他两界都无妨,但对于天界来说,这并非好兆头。”
谈笑间,只见程愿也到了。
她一向不爱打扮,今日头上却戴了一支凤穿牡丹的金钗,华贵艳丽,与她浅红的衣裙有些格格不入。
盛初与她打了招呼,拉她坐到自己旁边。
等到早修上完,众人纷纷收拾东西回居处继续练习。
叶霜浅收拾书箱离开时,见盛初已经走了,并未和程愿一起。于是二人结伴出门。
来到中庭,她们见盛初正坐在石桌边,面前铺着一本张开的心法典籍。
程愿看出叶霜浅的疑惑:“盛师妹说屋内太昏暗,所以在中庭读书。我们莫要打搅了。”
二人穿过中庭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