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唱曲声的缓缓停止,一出戏演完。
堂中静默了几秒,孟璟道了一句“这戏极好”,随后众人也赞叹不绝,都道:“从未见过这样精彩绝伦的戏。”
谢疏下了台,风度翩翩地拱手道:“弟子不才,献丑了。”
得到宋韵的大加赞赏后,他回到柳祈身边,后者见他过来,冷嘲热讽:“我道是为什么,你这孩子不惜献上宝剑,也要求我带你来宴会,就是为了这个?真是好算计。”
谢疏微怔,笑道:“弟子自然不敢。师尊得到宝剑,弟子得到赞誉,两相便宜,师尊何怒之有?”
柳祈冷哼一声,没再管他。
谢疏的剑他看不上眼,不过是谢疏的父亲与他多有交情,顾及老友颜面罢了。这逆徒还真当自己是根菜不成!
师徒二人各自喝酒,不再交流。
盛初已经吃饱了,放下筷子喝酒,注意到宋韵身后的程愿却不如他人欢乐,柳眉紧皱,似乎被破坏了心情。她为宋韵斟酒时,手臂甚至抖了一下,几滴酒洒在桌面上。
宋韵似乎看出她心事重重,吩咐她去桌前坐下吃酒。她坐下后,百无聊赖地搅着碗里的菜,似乎没什么心思吃。
搅了一圈又一圈,她始终没有往嘴里送。
宴席不久散场,宋韵回房处理事务,程愿也不知去了哪里。盛初与双成分别,回学宫的旧居所练剑。
走进院子,只见叶霜浅坐在中庭的石凳上,正在擦她的碧玉笛。她见盛初进来,浅笑道:“盛师妹来了。参宴可还顺利?”
“都好。”盛初没有提谢疏大出风头的事,“我回来练剑,师姐不必管我,我不会干扰师姐。”
叶霜浅应了一声,手上动作未停。“我这里泡了茶,你练完记得来喝。”
盛初道:“好。”
以盛初的身份,暂时不需要留在栖梧宫侍候掌门,何况她也不想面对心情不佳的程愿。她在院子里找了个角落,默背剑谱,开始练剑。
不知何时,院中多了一个身形清瘦的少年。他走到叶霜浅身旁的石凳边,一掀长袍,径直落座。
是谢疏。
“谢师弟有何事找我?”叶霜浅试了一下笛音,抬头看向他。
“无事。只是顺道来看望师姐。”谢疏语气随意。
叶霜浅淡淡道:“那便坐罢,刚好备了茶,师弟可以一尝。”
她说完,起身要走。
谢疏叫住她:“师姐可有听说今日之事?”
叶霜浅脚步一顿,随即转过身:“师弟不必与我说这些,我并不认为这是好事。”
“哦?”
叶霜浅皱眉,望了望盛初所在的方向,见她练习得专注,并未注意到这边,才压低声音不悦地道:“师弟为何要博掌门的赞赏?为何要奉承他人?”
谢疏习惯性地一挑眉:“师姐向来不管我,怎么今日一反常态?”
叶霜浅再度皱眉。
“你的事我无意插手,不便多说,先行告辞。”
她快步离开中庭,进了卧房。
独留谢疏在院内,自讨无趣,只得将手头一盏冷透了的茶喝完,走出了院子。
盛初练完剑,入目的就是空荡荡的中庭。
她擦了把脸上的薄汗,收好剑,却见叶霜浅放在对面的茶盏已经有人喝过了。感受到似曾相识的剑气,盛初知道是谢疏来过,定然是来寻叶霜浅的,不由得唇角上扬。
虽然没有茶喝,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天色还早,盛初又练了大约两个时辰的剑,才回到栖梧宫。
宋韵在议事厅和众门主长老讨论门派事宜,程愿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埋头写着什么。
盛初喊了她“师姐”,程愿收好手上东西,一如平时地笑道:“盛师妹,你来得刚好,我正要出门。”
“柳姑娘已经修订好了典籍,今日我送她回凡间。盛师妹可想去凡间看看?”
“今日还有剑谱要背,就不去了,私自下界有违门规。”盛初低眉,“上次和叶师姐去凡间已经被孟阁主责罚了一回,我可不能再去了。”
程愿哑然失笑,仿佛松了一口气:“原是我思虑不周。师妹回房即可,我去去就来。”
然而她话音未落,少女怒气冲冲的声音却突然在耳边响起:“程愿!你给我出来!”
程愿眉头一皱,甚至没有和盛初再说话,径直往院外快步走去。
她刚到院门处,只见那不知名的少女已经闯到了她们这座院子里,开口便是抱怨:“你说好了会快点带我走,怎么迟迟不来?还要等到宴会完了才来,宴会有什么好看的?莫非你是去看画影戏的?”
程愿无奈,劝道:“此处是掌门居所,天界重地,不要喧哗。”
程师姐束手无策的样子,十分少见。
“我偏要!”少女怒目圆睁,白净的面孔因为生气而显得微微发红,“你是什么意思?我在天界待了那么久,做什么都做不好,你也不提点提点我!害得我差点出事,今日你若也出事,我们怎么办?”
盛初已经走进卧房关好了门,但还是能听见少女巨大的怒骂声。她不会设隔音结界,只好在榻上打坐静心。
听少女话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