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1 / 2)

相比起来,双成就直白得多,毫不避讳地嘲道:“柳姑娘心性高洁,已入空门,谁家有资格娶你为妻?”

“你!”柳落娘气得险些没忍住,“我才不是空门中人!我信佛,就非得出家?我已经有婚约了!”

这话说得大声无比,路人纷纷扭头看向她。

柳落娘素来要面子,立刻道:“先不说了。我今天是有正事的。”

她换了副正经的表情道:“再过几日就是我的大喜之日,两位可要来喝杯喜酒?”

盛初想了想道:“我们不熟,小姐为何要请我们的客?”

柳落娘道:“你们不是和程愿交好么?她也是我的朋友。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岂有不喝我喜酒之理?更何况是程愿举荐我到天界修补典籍的,这份恩情我定要偿还,但如今没碰见她,只碰见了你们,那就请你们来也没什么不好。”

她这话诚恳,且接近柳落娘的机会难得,盛初答应下来:“却之不恭。”

柳落娘见她答应了,高兴地道:“你们是天界的神仙,在凡间大概没地方住,就住到我家可好?我家很大,有很多房间,你们想住哪间就住哪间。”

话说到这份儿上,拒绝就显得不太妥当。双成勉强同意:“…请带路。”

柳落娘便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不远处果然停着一辆宽敞的马车,旁边站了足足好几排的下人。

双成故意拉着盛初走在离柳落娘两丈远的位置,悄声道:“你愿意跟她去柳家?”

盛初摇头:“我不想。但姑苏之大,你我该到何处落脚?倒不如将计就计,也好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和程愿有什么奇怪的关系。”

正说着,她们到了马车跟前。

柳落娘对守在车外的婢女道:“这两位姑娘是我的好友,应邀到家中小住,届时还会参加我的婚宴。”

婢女狐疑道:“奴婢不知,小姐何时有了这样的朋友?且未嫁之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能出席?”

盛初看向柳落娘,她的笑意已经完全散去,一反刚才的温和,不耐烦地道:

“我是在告知你,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若是不愿,大可滚出柳宅,我看这姑苏城中谁敢挽留!”

婢女不作声了,退到一边。

柳落娘发觉失态,不露痕迹地换上兴高采烈的表情,拉着盛初的手道:“快上车吧。这些个下人不长眼,冲撞你们了。”

盛初顺着她的话道:“姑娘管教下人是应该的,我们并不介意。”

言下之意,便是冲撞她们的不是婢女,而是柳落娘对婢女的吓唬。

然而柳落娘没发觉,上车之后依旧高兴地聊着。

“我那个师父程娘子可厉害了,你们也都知晓,是画影戏的创始者。当年的盛况连我都难以描述,据说有人嫉妒师父的成就,放火烧了演画影戏的酒楼。”

柳落娘惋惜地道:“酒楼烧了之后,师父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只听说画影戏被进献给了陛下,成了皇家戏剧。再后来齐国没了,师父在民间重演画影戏,谁知去年酒楼又被烧了。”

盛初注意到,她说的话无形之中和系统所言重合了,微微怔住。

她问:“去年酒楼被烧时的情景,姑娘可还记得?”

柳落娘来了精神:“你问对人了。那时我还去看过,烧得只剩断壁残垣,墙都焦黑了。几乎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只有一位不知谁家的姑娘失踪在火里,始终找不到人。”

“有位公子在废墟里找了整整一天一夜,还是无功而返。我想那是她的心上人,他们经常同去天然楼,真可谓是羡煞旁人呢,没想到世事无常。”

盛初可以确信,原主的死就是人为所致。

只有她出了事,只有她。

她正走神,坐在对面的柳落娘撇了撇嘴:“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但我不想要什么美满姻缘,自己一人才最自在。”

双成挑眉道:“小姐何出此言?”

柳落娘道:“我那齐家公子,是正经的书香世家出身,祖上虽不富裕,却都是读书人。我一介商人之女嫁过去,他们岂能瞧得上我?”

她话里话外都是委屈,绞着帕子道:“他那样的人不该配我,我也不想嫁到那样的人家。譬如那陆公子家,和我家一样世代经商,定不会看不起我。”

双成听得眉头紧锁,喝了口茶却又被烫到,呲牙咧嘴地挤出几个字:“既看不起你,你还嫁他做甚?婚约怎么了?解除不就完了?”

她这三连问问得柳落娘呆若木鸡,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道:“他…他是个好人。他家里的人不好而已。我不喜欢陆公子,但是陆公子是适合我的人。”

双成大为疑惑:“你不喜欢他,那他怎么会适合你?”

柳落娘没法回答,只好道:“你年纪还小,不懂这些。”

其实双成比她的先人还大,跟宋韵是一个辈分,只是长得显小。盛初望着双成那憋红了的脸庞,暗暗偷笑。

“你今年多大?我猜,大约百岁?”盛初用术法隐去声音,问。

双成气鼓鼓地道:“何止百岁?只是没到千岁,不如宋韵那个老妖精年长罢了!”

盛初安抚她:“别骂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