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部落里也有创造万事万物的最高神‘姆博里’,但日常生活中人们崇拜的并不是它。
“所以我说我并非旧神,而是一个文明的特定精神的特定集合体。不过仔细说来,就太复杂了。各地有各地的风俗,有自己不同的文化体系,你也别太在意我的来头,如洛基所言,把我当成旧神就行。”
本吉不嫌麻烦,细细为我解释。
然而我还是听得似懂非懂。
主要是我实在是想不出,没有神话体系,为什么会形成信仰。
坐在对面的青年诚恳又礼貌,我相信我直言问题,他也不会介意,反而会继续向我解释。
但……
再傻乎乎的问出口,就显得太无知、也太不尊重对方了!
人生头一次,我因为自己知识的贫瘠而感到羞愧。
主要是不懂没关系,可是对方认真解释了依旧没明白,这种感觉真的很差劲。
根本原因还是我的脑海中完全没有基础概念。
“我,我会回去好好查资料,找找相关书籍看的,”我不好意思道,“对不起。”
“应该是我说谢谢你。”
本吉却好像很感动:“多少旧神都不会选择去了解我们的文化,妮可。”
然而这并不能缓和我的愧疚。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神明可以“没有名字”。
如洛基所言,默认全世界的神都像希腊神话的神明一样存在,确实太傲慢了。
意识到这点后,我隐隐知晓了本吉的来意。
“那你今天过来,”我谨慎发问,“是为了什么?”
“你认为呢,妮可?”本吉不答反问。
“过去你们根本就不存在于我的认知里,”我想了想,“今日出现,也是为了……呃,‘那东西’?”
本吉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你果然很敏锐。”
他放下手中的饮料杯:“我在普通人当中的名字叫乌鲁克·肯尼,是罗贝尔女士的秘书。”
我当即一震。
罗贝尔女士,就是智慧女神雅典娜。
她上学期还特地回了一封邮件嘲讽我!
我大概是没藏住自己的表情,本吉徐徐说道:“是的,所有发给雅典娜的邮件都会先行经过我,包括你发给她的邮件。妮可,那封邮件是我转交给雅典娜的。”
我不禁面目扭曲了一下:“那她的回复……”
本吉有些茫然:“是她自己回复给你的,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吗?”
我:“……算了,没什么。”
本吉仔细端详着我,而后有些无奈:“估计不是什么好话,雅典娜就是那样的性格。”
我:“她知道你是,‘旧神’吗?”
我学着本吉的手势,在旧神一词上比了个引号。
“她知道,”本吉给了我肯定的回答,“不过我不是通过她找到了你,而是联系了你的教父——别这幅表情,我们这些被西方文明排斥在外的旧神,彼此之间互帮互助,也是正常。费尔南多认为我可以帮助到你,妮可,我正是因此而来。”
“帮助我?”
“帮助你更好的理解你口中的‘那东西’。”
说着,本吉双手在桌面交握。
“眼下谁也交不出祂的名字,没有实体、没有身份,”本吉说,“你所理解的神话体系、神明知识,根本无法套在祂的身上。比起具体的形象,祂更像是一个能量的集合体。”
面前的非裔青年,说完用手指了指自己。
“不觉得祂的存在形式,与我更为相近吗?”
啊……
确实?
区别在于“那东西”并没有形成真正的实体,而本吉的存在时间应该很久了,所以有了属于自己的具体形象,而这个形象也不特殊,更像是当地人共性的大集合。
我扭头看向洛基。
身为北欧神的一份子,洛基对本吉的理解并不比我多太多。
他沉思片刻:“倒是我疏忽了,这么一说的确很像。”
“是我们很少与你们沟通,也很少出现在你们眼前,”本吉谦逊地说,“即便是在雅典娜手下工作,我更多的时候也是以人类的身份在忙碌。我上次见到北欧神,还是刚来美国那会儿呢,那是——1607年左右?”
我:“……”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本吉的英语里带着英国口音了。
十七世纪的时候,美利坚还不存在,这片土地尚且属于英国。
他是因为殖民地的黑奴贸易,跟随自己的信徒从东非来到了这里。
也怪不得他会认识费尔南多,十七世纪,我的教父……也许刚刚从特斯卡特利波卡成为费尔南多。
一瞬间我有些难过。
“还有一点,也许更会超出你的认知。”
触及到我的悲伤,本吉只是淡淡一笑,好似他的人民,他的信徒遭遇的一切并不再会引起自我的愤慨和痛苦。
甚至是他主动地转移了话题,颇为狡黠道:“那就是我在本土依旧拥有信徒,所以……像我这样的‘旧神’,仍然拥有神力。”
我:“什么?!”
本吉得逞地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