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嗓声轻擦耳畔。
少女淌在杏眼里的春水骤时停止了颤动。
她无意识地眨了眨眼,纤长弯翘的睫毛攫取头顶的几段月光,涟涟生波。
好一会儿,战胜了头脑里的醉意,少女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激动地抱住他。
“我很高兴!这是我今年最高兴的一件事,季长老,你放心,我会站在你身边,同你见证这份公正!”
季褚望抬眼,浅褐的瞳珠里映出那遥在天际的月牙。
月牙早已挣脱暗云的束缚,露出两尖尖的钩,好似蛟龙挥舞的遒劲爪子。
他的唇掀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今年,你还会有更高兴的事。”
这话入了耳,盛衿雾含羞带怯地瞄了他一眼,才软软地说:“季伯伯都给你说了?你这是答应了?你刚才去见季伯伯的?那为什么我回来没看见你啊?”
季褚望但笑不语,只紧了紧手上的力道,问她:“说了这么长的话,酒醒了?”
见他话里有玩味的戏谑,盛衿雾鼻间哼了声,从他的怀抱里钻出来:“你就是故意刺激我……”
他握住她的手,拿起桌上的手机,轻轻说:“父亲已把爷爷保险库里的密码给了我,明早我就会去华市取证物,然后商量事宜。”
“嗯!我陪你。”
“不用,你在家好好照顾喜欢,我过几日就回来。”
“可是我想陪你嘛……”
他刮了刮她的鼻尖:“刚工作就请假,会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盛衿雾没法,只好揪着他的衣领,以威胁的口吻说:“每隔一小时汇报行踪,早中晚三通电话,缺少一通我就飞去找你!”
“知道了,我的季夫人。”
似乎是我的季夫人这五字戳到了少女的心坎,她顿时眉疏眼弯,咯咯地笑起来。
笑了半晌,她才俏皮地回应他:“我家夫君真听话,到了华市,可不要多看别的女生一眼哟,否则季夫人会吃醋的。”
“嗯,夫人的嘱咐,夫君牢记在心,什么人事物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他唇角生笑,捏了捏她绵软的手心,“毕竟我家夫人特别爱吃醋,连一只猫的醋也会吃。”
盛衿雾抵不住他的戏言,闹了个大红脸,捶了好几下说话人的胸膛:“叫你取笑我!”
他捉住她的手腕,拿过纸袋:“换好衣服,我带你去看就来,然后送你回家。”
“嗯?”她面露困惑,“你不是说就来在那池子里吗?”
“就来在我书房里。”
“好,等我!”
她翻身下了地,提起纸袋便往卧室里奔去。
而温香软玉暂时离去,院内的男人坐在秋千上,脚跟轻点地面,秋千顺势扬起,他侧过头,目光追着那抹小巧嫣然的倩影。
倩影在他眼底上下荡漾,一时生出叠叠的重影,好似少时无忧无虑的盛衿雾与现在的同时出现,他盯着盯着,也如喝醉酒了一般,浅浅呓语着。
“九儿,怀理回来,才会是你今年的最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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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书房的路,盛衿雾依稀记得,特别是路过几步阶梯时,她小脸轻红,想起上次在这儿和他讨论什么和尚尼姑的事情,还主动亲了他。
季褚望回过头,见身后的人面色复杂,一会儿含羞地笑,一会儿愤愤地恼,他停住脚:“怎么了?”
“……你说,季老看见我们在这儿亲亲?”
“嗯。”
“他当时也在这儿?”
季褚望摇头,指了指树丛里隐蔽的小红点,说:“监控。”
“……”
盛衿雾甩开他的手:“你明明知道有监控。”
“不知道,是楚策防止楚诗捉他锦鲤私下装的。”
“……这么说,监控视频不只一人看到了?”
“嗯,在群里。”
听到这话,盛衿雾张了张唇瓣,半晌没闹出个音来,只好落荒而逃。
目视着那左右摆着手的奔跑少女,季褚望薄唇轻动,溢出一丝清朗的笑意,才跟上她的脚步进去书房。
房内的人见他进来也没抬头,只拿着鱼料,敛着眼逗弄着缸里的就来。
“小乖乖,好久没见你了,你一人在这缸里孤单吗?”
季褚望静立在她旁边,轻声回:“不孤单。”
她瞥了他一眼,故意和他唱反调:“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它。”
“它有我陪,而我也一直在等……”
盛衿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牵起他的手晃悠着撒娇:“哎呀,对不起嘛,季长老,以后我再也不让你等了。”
“嘘。”
他伸出食指,压在她的唇心,才缓缓道出后半句:“等你什么时候找我还愿。”
那件半透明的兔女郎倏地蹿进脑海,盛衿雾甩开他的手:“流氓!这么久了,你还记得那件事情……”
他收回手,大拇指和食指蜷成个小圈,弹了弹缸沿,骤时发出砰砰的声响,给他疏淡的嗓音添了几许轻快:“衣服还在我那儿。”
少女噌的下红了脸,紧紧捂住双耳,低声嘟囔:“变态!”
男人站起身,正巧缸里的就来也一甩金尾,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