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将阿黎带回屋子,亲自给她净脸洗漱,又让婢女上了她最喜欢的糕点。 他坐在对面,看着小姑娘捧着糕点细嚼慢咽。 “谁与你说,你娘亲不要你的?”他问。 “我下学时听见了。”阿黎边吃边道:“柳英姐姐她们说娘亲不肯回府,要跟爹爹和离,还说娘亲会离开京城,不要阿黎了。” 话落,容辞眸子里闪过一抹厉色。 他柔声安抚:“阿黎别听她们胡说。” 阿黎小声问:“容辞哥哥,我爹爹和娘亲真的要和离吗?” “你可知和离是何意?” 阿黎点头:“我知道的,她们都说过。说爹爹和娘亲分开,然后爹爹娶后娘,娘亲另嫁别家生小弟弟。” 容辞压着怒火:“没有这回事,阿黎只管放心。你先乖乖坐着吃糕点,吃完了,我送你回家。” “嗯。” 容辞出门,面色阴沉如水,吩咐道:“告诉凝霜,让她查一查哪些人在阿黎面前嚼舌根,查出来,不必留了。” 侍卫一凛,恭敬应声:“是。” 酉时,容辞送阿黎回襄阳侯府,安顿好阿黎后,径直朝宋缊白的书房而去。 也不知两人商谈了什么,当夜,宋缊白的书房烛火燃了半宿。 . 次日,国公府。 戚元盛与大哥戚元成用过早膳后去上职,不想才出门,就见宋缊白像根石柱似的杵在门口。 “这是......” 戚元盛脚步一顿,低声问小厮:“大清早他怎么在这?” 小厮道:“宋二老爷天发亮就来了,站了快一个时辰,什么话也没说怪瘆人的。” 戚元成蹙眉,仔细打量宋缊白,见他头发果真被露水打得湿润。 这个妹婿在他印象中,向来是斯文儒雅极爱形象的,哪怕前几次来府上也是穿得整整齐齐。 竟不想今日形容如此狼狈。 他衣衫皱皱巴巴,下颌冒出稀疏的胡渣,眼下乌青显然昨夜一宿没睡。 戚元成走上前:“宋大人,你这是?” “大哥,”宋缊白挤出个苦涩的笑,沙哑说:“你让我见见婉月吧。” 戚元盛走过来:“怎么?是想好签和离书了?” 宋缊白没应,只道:“我想见见婉月,亲口跟她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戚元成亲眼瞧见那日妹妹搬回国公府时眼睛哭得通红,肯定被宋缊白这厮欺负得不成样子。 他说:“我阿妹不想见你,再多说也无益,回吧。” “大哥,请通融通融。” “我通融你,谁通融我阿妹?”戚元成见宋缊白这副死乞白赖的样子就恼火,顿时拔高声音。 所幸国公府宅邸宽广,左邻右舍离得远,没人听见。 宋缊白低头,任他训斥。 等他训斥完了,继续道 :“大哥, 求你让我见见婉月, 我说句话就走。” “不必,你现在就走!”戚元成撵人。 也不知为何,平日知礼的宋缊白今日像换了个芯子似的,一身犟骨头,不见戚婉月誓不罢休。 他推开戚元成直冲进府去,戚元成猝不及防被推了个趔趄。 戚元成是个武将,素来没什么耐心。脾气上来,三两步追上去攥住宋缊白猛挥了一拳。 宋缊白整个人摔倒在地,却还是执着地爬起来又往里头冲。 “别拦我,我要见婉月。”他说。 戚元成铁了心维护妹妹,当即捉住他摁在地上揍。 一旁的戚元盛被这阵状唬得呆了呆,赶忙上去劝架。 “大哥别打了,他可是三品命官,万一打出好歹来圣上怪罪。” 戚元成越打越气:“谁都别拦我,这口气我憋许久了。他养那小妇在柳阳街,吃好穿好还有仆人伺候,全然不顾阿妹的感受。我早就想揍他,今日就算圣上怪罪,我也认!” 戚元盛一听,也不劝了。 别说大哥想揍他,他也想。奈何他斯文讲理不屑粗暴,现在见大哥揍宋缊白,他心里畅快。 就这么的,宋缊白被戚元成摁在地上打了许久。 也不知是不是戚元成的错觉,打完后,他神清气爽,宋缊白居然也神清气爽。 最后,宋缊白爬起来,鼻青脸肿地回去了。 戚婉月得知时,诧异:“我大哥打他了?” 婢女道:“打了,还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