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宛若春风朝阳。 可一事变,事事变。 前两世的阿黎,是依赖他的,也是崇拜、爱慕他的。每每两人说话,他总能从她的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她的眸子深情且温热,只为他一人欢喜,也只为他一人忧愁。 可如今,这样一双美眸不再只为自己,也为旁人。 若她真的喜欢上了旁人,他该成全吗? “阿黎......”默了默,他试图问:“你觉得贺玉卿此人如何?” 阿黎停下来,奇怪地看他。 “好端端的,容辞哥哥为何提起这个人?” 容辞道:“这次贺将军罪名澄清,兴许过不久就会离开京城,而贺玉卿也将离开。” 阿黎眨巴了下眼睛,然后呢? “你会否......”容辞细细观察她的神色,问:“舍不得?” 阿黎拧眉:“容辞哥哥问得好奇怪,贺玉卿离京我为何要舍不得?他走了最好,这人性子狂傲,讨厌极了。” 慢慢地,容辞心里像涌进一股温泉,泉水温柔地覆盖,令他浑身舒适。 他道:“没什么,贺玉卿是你的同窗,我随便问问。” 其实他很想再问一句“那你可喜欢我?” 但容辞素来内敛,即便与阿黎做了两世夫妻,也从未说过任何动情和露骨的话。 这种事,他断不会问出口的。 然而,鬼使神差地,他想起在 莳华馆中那两女子说的话...... “阿黎。”他抬眼, 轻柔唤她。 “嗯?” 容辞视线落在她乖巧搭在被褥上的手, 忖了忖,大掌覆上去。 然后,望着她。 他自认为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执手相握该是件亲密之事。 却不想,阿黎主动将他的手拉了拉,贴得更紧些。随后,她另一只手也覆盖上来。 “容辞哥哥,”她无知无觉,欢喜地说:“你的手真暖和。” “......” . 贺柏舟的罪名洗清,皇帝亲信禁军统领亲自去大理寺地牢将贺柏舟迎出,又送往宫廷。 贺柏舟跪在金銮殿下感恩皇帝圣明,而明惠帝也一脸愧疚怜惜。 君臣上演了出误会一场后仍旧其乐融融的戏码。 然而明眼人都清楚,这天下最有权势的一对君臣已经离心了。 对于明惠帝惺惺作态的歉意和弥补,贺柏舟面上感恩戴德,可回府后,径直命人将御赐的礼放进库中,看都懒得看。 此前被关入大牢的贺家人已经归来,贺夫人、贺玉卿甚至贺家两房妯娌们,个个心有余悸,脸上并无劫后余生的喜悦。 “夫君,”贺夫人上前迎丈夫,声音哽咽:“你总算回来了!” “进去再说。”贺柏舟牵着夫人进厅,挥退下人们后,他郑重地看向贺家众人:“此次死里逃生实属侥幸,有些话,我想跟大家说一说......” . 临近腊月,京城下了第一场雪。 今年的雪来得晚了些,也不知是老天得知镇国将军的冤情,迟迟未至的大雪竟是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场。 正好应了那句“沉冤昭雪”的话。 这场雪的到来,也掩盖了朝堂上的吵嚷,延续数月的争执渐渐归于尘埃落定。 这夜,雪停后,明月当空悬挂。皎洁月色下,天地一片银霜素裹。 寂寥的巷子里,缓缓行来一人。 雪地上,脚印宽大深陷,显然是个身材魁梧之人。 贺柏舟一袭大氅停在御马巷门口,等了没多久,里头小厮提着盏灯出来。 “贺将军,我们世子爷有请。” 贺柏舟点头,抬脚进门。 容辞的私宅奢华非常,即便是冬天,入园后仍旧能见各样稀有的花卉植被,清雪覆盖在或粉或紫的花上,精致中透着股高冷。 像极了宅院的主人。 贺柏舟走到一处楼阁,里头灯火通明,楹窗下映着个修长端正的身影。 正是睿王府世子容辞。 他披着件素色大氅,眉目淡薄无情,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身上的气势比他这个征战沙场多年的人还盛。 “贺将军。”远远地,他开口。仿佛知道他今夜会来般,手中从容闲适地捏着只酒杯。 这是贺柏舟入京后,第四次见容辞。 这个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