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人,只会是谢祈年。”
程鸢此刻在心中默默地夸赞夸赞她这张巧嘴。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
现在的南陌国,谁人不知谢祈年。
一字一句,全是暴击。
程鸢站在原地,看着刚刚那人咬口无言,愤然离开的背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自豪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这就叫……
恶人自有姐收!
可当程鸢停下笑准备离开时,却听见周遭还有笑声不时传来。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望去,却发现树上正半倚着一个一袭红衣的少年,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程鸢慌了一瞬,而后马上镇定下来。
先前没料想到此处还有旁人,怕徒生事端,于是她先发制人地开口:“偷听别人说话并非君子所以,你当作没听到,我便也不同你计较。”
树上的人起身,跳了下来,在程鸢面前站定,她才看清他的面容。
……
少年的高马尾在微风中轻轻飘荡。其面目清秀俊朗,皮肤细嫩白晰。一双桃花眼似潭水深不见底,生得实在好看。
他朝程鸢凑近了几分,带着似有似无的笑,“不是说倾慕于我,怎得现在又要同我计较?”
听到他说完,程鸢震惊地后退几步,脸颊泛起了不自然的潮红,然后赶紧俯身行礼。
“请谢将军安。”
“不必多礼。”
她起身不敢再看他,只是低着头。
“程家小娘子,却有意思。”
看不到谢祈年的表情,但此刻,程鸢只觉得除了尴尬得要命。
怎么就让她碰上了呢?
“将军谬赞了,母亲还在宴会上等我,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程鸢随便编了个理由,也没管谢祈年同没同意,又行了个礼后便逃也似地离开了。
丢脸,真是太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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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生活了一个月的时间,程鸢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甚至有些乐不思蜀的意味。
但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在寻找回去得方法,与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
只是常常感慨,尚书府真是应有尽有。
今天,程鸢突发奇想,想去逸仙楼看看,也就是…古时候的青楼。
她逼迫兰香给她梳了个男子的发髻。在命令兰香不准告诉尚书夫人后,便偷跑出家门。
……
刚进逸仙楼的大门,程鸢便被几个女子簇拥着围了起来。
一一拒绝后她在一楼找了个角落坐着。
管弦丝丝入耳,配着桂花味的糕点和美酒,实在是人生一大美事。
正在享受之际,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抹红色,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了坐在身侧的谢祈年。
程鸢瞳孔放大。
“谢…谢谢…”她拿着杯子的手僵住,半天说不出来话。
身旁的人将桌上酒壶的酒又倒了一杯到程鸢的空酒杯中,然后用自己的杯子和她手中的杯子轻碰了一下。
说道:“不谢。”
还挺幽默。
“谢将军怎么在这?”
“这话应该我问程家小娘子吧。”
话语间,他又一杯酒下肚。
见他还要拿起桌上的酒壶倒酒,程鸢赶忙将他的手按住。也许是酒意上头,增添了几分勇气,问道:
“你都喝光了,我喝什么?”
程鸢从他那双桃花眼中看到了倒映出的自己。
……
他未动,程鸢也未动。
交错的目光间不像是对峙,反倒有些像传情。
程鸢觉得周遭的温度越来越高,败下阵来,先避开了他的眼睛。
谢祈年轻声笑着,随后隔着衣服拉起了一旁人的胳膊,促使着程鸢朝门外走去。
“去哪?”她问。
“赔酒。”他答。
程鸢看着被少年牵住的地方,只觉布料下滚烫,她的心也一样。
……
谢祈年带她来到了墨心湖旁的杏树下,将刚从酒铺买的四罐梅子酒拿了出来。
他说等来年杏花开的时候再来将酒取出,那时一定比逸仙楼的酒还要香甜。
“那为什么不埋在梅子树下?”程鸢问。
“因为这没有梅子树。”
……
最后,程鸢硬是将四罐梅子酒留下了两罐。
她指了指湖中间的亭子,有意邀请谢祈年去赏月喝酒。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何时如此熟稔的。后来想想,倒也不觉得尴尬。
毕竟,早在程鸢还未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完整的看过谢祈年的一生了。
程鸢抱着开封的酒,蜷坐在亭中的石椅上,不时晃着脑袋,早已有了几分醉意。
“谢祈年,我会算命你信不信?”
“那程家小娘子看看,我是什么命数。”
月光下,程鸢掐着指头,目光却始终追随着他。
……
“谢将军,少年英雄,战功赫赫,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不知不觉间,她的指尖湿润,竟不知眼泪是何时滴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