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夷街,风铃响,温暖的灯光洒满店内。
“装潢不错,感觉怎么样?”
“还行,暂时接手几天,体验感良好。”喻知也将做好的咖啡端给她。
“听说咖啡馆老板都很擅长假装听不到顾客对话,是这样吗。”
“我一般会带耳机。”他轻笑。
“唉……人是不是都喜欢说自己专一。”
“专一不是挂在嘴上的,越是喜欢说自己专一的人越渣。”喻知也接话道。
她笑他正经,“你谈过恋爱?”
“没有,随时可以。”喻知也看她侧脸,眼神渐深。
只要你愿意。
“阿姐谈过吗?”他问。
“很早的事了,我谈恋爱那会,你应该才上初中。”
“……”喻知也擦杯子动作一顿,声音闷闷的,“我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今年过完生日就21了。”
她嗯了声,眼神看着窗外,明显心不在焉。
下午,侯院长十分凑巧出去接电话,整个台球馆只剩她和他。
沈遇礼穿得比往常随意,一件黑色衬衫,黑裤,慵懒又禁欲。
晃眼的白炽灯下,他弯腰,眼神专注,骨相优美。
清俊的侧脸带着平静的认真,淡然又矜贵,尽显成熟男人的气质。
她隐约瞥见锁骨处有块纹身,至于纹的是什么,没看清。
两球相撞,声音清脆。
手起刀落,游刃有余。
姜枝越有些唾弃自己的见色起意。
喻知也看出她有心事,却什么也没问她。
她很少,几乎不会和他聊发生自己身上的负面事情,更愿意一个人憋在心里。
姜枝越的视线透过窗外,停留在街道旁的一棵月桂上,今年开的比较晚,四月份才开花,现在都五月了。
她不是没想过再遇见沈遇礼,可能是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又可能是互不待见,只是这样的纠缠倒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当初她那么果断,现在却这么拧巴。
“阿姐明天有时间吗?”
“怎么了。”
喻知也:“想你陪我回家看看老母亲。”
姜枝越:“给我点时间,想个拒绝你的理由。”
“我认真的阿姐,我妈最近状态不太好,她可能又想起我姐了。”喻知也语气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姜枝越抬眼看他。
“好。”
……
“妈,我回来了。”喻知也从玄关拿了双女士拖鞋。
“嗯……”云母表情淡然,看见喻知也身后缓缓出现的人,明显一愣。
“姜医生?”
姜枝越礼貌点头,“阿姨好。”
当初送喻知也出国时云母见过姜枝越,那时候她还是小喻的私人心理医生,两个人有时一起交谈小喻的病情,也算熟。
云母并不知道云且和姜枝越之间的事,日记只有小时候的喻知也看过。
“姜医生什么时候回国的,说实话我还蛮惊喜的。”云母自来熟拉过姜枝越,坐到沙发上。喻知也在厨房忙做饭。
“有段时间了。”
“国内工作量也不比国外轻松吧,现在内卷严重,我看你都瘦了好多。”
姜枝越轻笑,“确实,不过体重是一斤没掉。”
“阿姨最近睡眠不好吗,我看您脸色不太好。”她问。
“唉,我能有啥事啊,就是最近想起了一些事,胸有点闷。”
云母说:“听小喻说姜医生以前是在八中读的高中。”
姜枝越神色没什么变化,“嗯,以前转学到7班,我进门就看见了全家福,您女儿真好看,很像您。”
云母眼角忽地有些湿。
“我这母亲不称职,整天忙工作都没注意到她的情绪波动,就这样忽视了两个孩子的感受。我的且且当时才17岁啊……“云母声音哽咽,“小喻以前很活泼的,后来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郁郁寡欢,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我总是梦不到且且,姜医生你说她是不是还怪我,所以连梦都不愿施舍给我?”
“阿姨,那不是您的错。”
“云且她那么爱您怎么会怪您呢,错的是那些以恶意伤害他人的人,他们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姜枝越温声道,声音清明:
“知更鸟无罪,有罪的是偏见,是恶意。”
从云家离开后,姜枝越心里就有一阵闷痛,说不出来的难受。
云母释怀了,她呢。
“知也。”
喻知也握方向盘的手一顿,她很少这么叫他,最多就是叫他全名,他应声,“嗯。”
姜枝越看着窗外,“能和我说说你姐的事吗,我想多了解她一点。”
“好。”喻知也垂眸。
“隐形翅膀,带着我幻想,掠过那绝望找希望。”
车内响起音乐声,是张韶涵的《有形的翅膀》,这是云且以前最喜欢的一首歌。
“我姐其实是个很细心很温柔的人,有些事你只是随口一提,她就能记在心里,记得小时候我随口说想吃车里子,其实就是没吃过,嘴馋好奇而已,不是非吃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