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1 / 2)

消息发送出去后,钟赤也不着急而是在孟竺楼下找了一个稍微干净的座椅,裹了裹自己身上单薄的外套,耐心地等待她的答复。

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心中有些堵,冥冥之中好像能感知到孟竺在伤心。

而他今晚想要见她,于是二话不说结束了片场的工作后衣服都还来不及换,忘了西城这古怪的气温变化就来到孟竺楼下等。

孟竺就这样坐在厕所冰冷的地上十多分钟后,站起来将自己袖子上的水拧干,又走到水龙头前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这就是现实,不接受也没有办法。”孟竺擦干净脸上的水珠,看着镜子里眼睛发红的自己有些可笑。

等到重新换好衣服,从栏杆上拿取毛巾为自己边擦头发边走到客厅,打算待会再下楼为自己再买一份饭,注意到摆在小方桌上的手机还亮着屏。

一看竟然还是钟赤发来的信息,刚好请吃饭。

看了看桌上那盘已经冷掉的炒粉,于是给他回消息:好啊,刚好我还没吃饭,你现在到哪了,用不用我给你发定位?

随后又想到自己这偏僻的地方,一般的车子都还开不进来,万一钟赤执意要进来把车子刮花了她又该找谁了。

于是又编辑了一条信息:算了,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走到路口再给你发定位就好了。

很快她把头发擦干得擦汗不多,又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厚实的外套才放心下了楼。

却怎么也没想到会直接在楼下转角处就遇到,坐在墙边靠在电线杆旁闭眼休息的钟赤,缩在角落中薄薄的衬衫袖口皱起。

一道冷风刮过,吹走地面上的烂报纸,发出刺啦一声。

钟赤听到声音察觉到有人经过,立马警惕地睁开眼。

两人四目相对,都有些遇见熟人时的不知所措。

异口同声说:“你怎么在这里?”

第一次看见钟赤脸上这么明显茫然的表情,站起来想到孟竺就在自己面前,于是几乎是下意识动手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想要把那已经皱掉的地方抚平些。

想着出现在她面前的自己形象还是要有的。

“你怎么就出门了,不是才发的消息吗?”

“你怎么就到了我家门口,不是才发的消息说不用来接我吗,到了路口后发定位给你。”

两个人这时候倒是默契十足,说出的话再一次撞在了一起。

钟赤先一步找到聊天记录,页面上还停留着她发的那一句问自己到哪里了,压根就没有那条她说的不用来接的消息。

孟竺立刻反应过来,找出手机才发现,原本要发出的信息还停留在编辑页面压根就没发出去。

闹了一个小乌龙后,孟竺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微微眯着眼睛有些严肃地问:“不对啊,你怎么会知道我家地址的?”

在这4月的晚上,孟竺还是很敬佩钟赤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上衣就敢出门,站起来也不忘靠在电线杆上,头顶上相互交缠的电线为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划出一道道深痕。

要风度不要温度的钟赤说出的话都是冰冷的:“因为今天中午某个人拉着我的助理疯狂要她汉堡包发卡链接,就在你们聊得热火朝天相互交换联系方式时,我刚好听了一耳朵。”

一霎那,6点整出租屋底的路灯准时亮起,孟竺彻底看清眼前人在向自己招手:“还不快来,走吧,去吃饭。”

修长的影子踩在脚底,一高一矮,重合,绕出这狭窄的居民楼巷子。

钟赤在没出巷子之前迈得步子都有些大,以至于孟竺跟在他身后,倒像是他才是住在这里的常客被他带路走出这段黑路,时不时被他提醒“小心,脚下有个箱子。”

孟竺无所谓地跨过去,这条她都走了快一个月了,听说这个箱子也不知是哪个租客扔掉的放在这都快半年了。

比起钟赤这副紧张的模样,孟竺就像个老油条灵活地穿过巷子之中还能分出余力来照顾钟赤:“你不要害怕黑啊,这条巷子也就是看着吓人而已,没有什么凶狠长着一口獠牙的大狗,也没有什么灵异的鬼啊怪啊什么的。”

这话刚说完,头顶的路灯就开始一闪一闪的不灵光了,忽明忽暗的灯光伴着吱呀吱呀的机械松动声,突然背后吹来一股冷风。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凶猛的犬吠,狂叫不止,孟竺吓得一激灵回头只看见一双黑色的眼珠藏在黑暗中,张扬着大嘴,舌头在嘴里卷了一圈后再吐出来。

顿时再也顾不上任何,孟竺拉起前面的钟赤就是一顿跑。

钟赤知道她是怕狗,早在孟竺拉起他跑之前,就已经握紧孟竺的手掌握主动权,让她更好的借力不至于站都站不稳。

耳边的风声,与头顶的路灯忽闪,掌心还贴着钟赤的手指关节,真实的触感让孟竺还不至于当场晕倒。

被踢开的汽水易拉罐率先冲出巷口,刺啦一声划过水泥地面,弹到车底震了一下,紧接着是孟竺和钟赤之间的喘气声。

出了巷子,孟竺看到自己和钟赤还牵着的手连忙甩开,扶墙靠边喘气,心跳还是停不下来,也不敢看钟赤的表情。

钟赤挡在孟竺身后帮她避开巷口的位置,休息一会儿后孟竺的呼吸逐渐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