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公子(1 / 2)

苏忻羽到京的消息应该是很快就传了出去,因为两人还在吃饭的时候,府里就来了拜访的人。

“苏兄啊!”

这一声可谓是清隽嘹亮,情谊非常,何微云抬眼望去,是个头戴梁冠身穿长袍的男子快步走来,苏忻羽见到他亦是欣喜浮面,“祁兄,久违了!”

男子一走近便不认生地落座,叫道:“快叫红芙给我倒壶茶来,这日头也是真毒!”

“我一看榜上有你,还是探花之名,就迫不及待来府上寻你,却得知你早回了纪州,今日得了消息我即刻便赶来。如何?小弟可有情义?”

苏忻羽笑了笑,“我可消受不起,祁兄莫要打趣。”

“这是我的夫人,与你提过的。”

“这是祁公子,曾是同窗。”

祁南眼睛一亮,终于把目光放在了何微云身上,“我一时着急竟都没有跟嫂嫂打招呼,真是罪过罪过,小弟自罚一杯,嫂嫂国色天香可莫要同我计较!”

说着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苏忻羽横了他一眼,“我娘子向来气度非凡,倒是你这以茶代酒的自罚没有诚意,姑且先欠着。”

祁南一愣,哈哈大笑,“行,苏兄说什么便是什么。听闻嫂嫂手段了得,驭夫有道,倒不如我直接喊你姐夫好了,这样一听都像是嫂嫂的娘家人。”

苏忻羽显然不悦,但没有多说,转头跟何微云解释起来,“他叫祁南,家里做些生意,在书院与我同窗,只是乡试未中,索性放弃了。

“这说的,小弟面子都抹不开,叫嫂嫂笑话了。”他这次起身端端正正地弯腰敬了何微云一杯,虽是茶水,却不输酒。

何微云也接了过来,“乡试并不好考,再等三年未尝不可。”

“嫂嫂厚望,小弟还是没有这个才气,只能做些小买卖生意,彼时或许还要求嫂嫂照拂一二。”

何微云不喜欢跟来历不明的人做生意,且直觉此人言语不透不是真心,嘴上却也应和道:“那是自然。”

苏忻羽在一旁也是笑着的,不知为何,那笑意好像是比之前都深了几分。

之后苏忻羽和祁南谈论起了什么事,何微云心思杂乱,无意多听,寻了个由头去府中闲逛散心了。

盛夏的时节,就是幽深树林中也是聒噪一片,一处阴凉的湖岸旁何微云闭眼假寐,特意放轻的脚步声差点被蝉鸣盖过,何微云警觉睁眼,只看到离自己不远的红芙。

她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轻轻福身道:“小姐,皇宫的小使来信,义女官约您去茶馆一叙。”

义姝?

何微云看了她一眼,压下心底的怪异感,“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红芙那丫头,她记得是个懦弱的性子,带着点小聪明,怎么如今?何微云“啧”了一声,如今的这个红芙做事利落有分寸,明明容貌身形和声音都没有变,却总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心中存着对苏忻羽和红芙等人的芥蒂,何微云按时在西郊一处小茶馆赴约。

被小厮领着饶过屏风,义姝果真已经等在那里,正兀自饮着茶看窗外。

见到她来,义姝微微一笑,“喏,这小茶馆看着简陋,西湖的龙井确是不俗,尝一杯。”

三载未见,义姝的清冷好似越发深入骨髓,许是宫中的三年使得她更加沉稳从容,义姝的面容也少了灵动,更添孤傲。

看着她喝下那杯已凉的茶,义姝笑问:“如何?我闲暇之余总出宫采药,常来此处闲饮,算是逸美之地。”

何微云点头称赞,“不错。”

她看着义姝的脸,有一瞬间的哑然。

虽不可称为金兰之交,可何微云自问两人也是故友,再见却无论如何都问不出“近况如何?”这些话,不知这难开口的话到底是因为生疏还是别的什么。

相顾无言,有人轻轻敲了三下房门,义姝神秘一笑,“我约的人来了。”

何微云心底疑云遍布,看到推门进来的人正是祁南。

他也不遮掩,直接道:“原来这位贵人是嫂嫂,还真是有缘!”

何微云闻言看向义姝,却听她说:“我请你来就是为了此事。”

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当真不好受,何微云皱眉,“何事?”

她心底感觉不妙,如若接下来二人说的事她不应,岂不是就此栽在此处?

幸而两人要干的事不是什么谋财害命、篡权谋反的事,义姝在宫中行医一段时间后便发现送进宫中的药材明显不是上品,看似华贵稀有,实则药效不及纪州的五成。

拿宫中最常见的调理药来说,普通五钱白芍入药,不如纪州售卖的白芍一钱好,义姝借机出宫去买,发现京城的药堂全都如此。

良莠不齐,最好的药材疗效却仍让她不满。

与宫中同僚商榷却被太医院院正孙志文阻拦,二人本有深仇,都欲将对方杀之而后快,义姝有太后娘娘撑腰,自然放开了干,王睿锴在此事上一番常态,竟与恩师反目成仇,帮着义姝要将京城中药的风气革新。

说到这里的时候,何微云压了压嘴角,意味不明地看了义姝一眼,后者并不异样,“王家在京中调查,很快就有了头绪。”

多少掺着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