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盛行的河藕粉,尝尝。”
苏忻羽笑盈盈地布菜,巧笑倩兮的活像个贤惠媳妇。
“今日同义姝他们谈的如何?前几日祁南找到我说了此事,家里的生意我如今也不好插手,本欲跟你商量,昨日却有事出了府。”
何微云若明若暗看他一眼,她确实没想到苏忻羽会主动提起这茬,“其中利弊不好掌握,但是王夫人毕竟是我娘的故交。”
简而言之,有些不得已的情分在。
“他们或许没跟你提起为何祁南参与这事。”苏忻羽拿着汤匙给她舀汤,“微云一定知道京城的祁家。”
何微云点点头,“知道。”
祁家最先是前朝的没落贵族,朝代更迭之际发家,说白了也是发国难财,家底子也不甚干净,在京城还真有不小的话语权,不说别的,大邺这官盐有一半是祁家在掌实权。
“祁南是这个祁家的人?”
苏忻羽笑了一声,“不止,他是祁家的嫡公子,跟堂表兄弟比实在差了读书的慧根,只能在钱孔中钻出个出息来。”
何微云哦了一声,“他想碰药材的生意。”
“对,而且他有门道。”苏忻羽看她接过自己递过的汤,笑意更深。
“京城最大的几家药号都是他手底的,咱们家的东西不也是卖给祁源的最多?”
何微云恍然大悟,“祁源是他手里的?”
祁源这个药号通常会出现在各个药堂和医馆的药包上,无他,祁源炮制加工的药材皆是上上乘。那句话怎么说,祁源能把任何一味药材的药性发挥到极致且不损不破,何家与祁源生意上的往来已经持续了多年,可谓是双方得利。
“正是,这次祁家和王家凑在一起,若你也掺进来,这必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何微云同意苏忻羽的说法,不只是京城的医药被垄断拿捏,而且……
大邺的战事也快起了。
祁南的眼光非常独到,与他的先人一样都有敏锐的直觉,用不了多久都能带着她和义姝发“国难财”。
要知道,战火肆虐之际,就是最普通的三七,药价也翻了好几个番。
“这事我会与爹娘商量的。”何微云咽下口中的汤,犹豫一瞬还是给苏忻羽夹了些菜。
男人眨了眨欣喜的眼眸,“我明日起便要上任了,康乐侯小世子百日生辰宴给我下了帖子,到时微云便与我……”
“我明日回纪州。”
苏忻羽的筷子顿住,敲在碗沿发出了声突兀的脆音,他扯了扯嘴角,“你只待了一天。”
何微云的脸色看不出异常,“纪州要处理的事太多,等过些时日我再来京城。”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尽快把那边安顿好就会过来的,真的。”
苏忻羽眼里透着几分伤心,“我又拦不住你,微云。”
那份委屈劲儿是他展现在何微云面前独一份儿的,往常这招非常奏效,何微云十有八九会心软,今天也不例外。
她抬手摸了摸苏忻羽的鬓角,掌心蹭着他浓密的睫毛,嗓音带有几分无奈,“太黏人了,忻羽。”
“暂别而已,你我夫妻一体,我只离开几日罢了。”
这句话后来在苏忻羽的耳边响了无数次,让他在每一个想起她的夜晚都肝肠寸断。
他一遍遍地回想又自责,一定是自己太过黏人,何微云才不愿意回来,才会那样对他。
那晚月明星稀,苏忻羽将人搂得很紧,何微云都以为他觉察出了什么,可他始终什么都没说。
二人在复杂的难言中沉沉睡去,第二日何微云醒来的时候,苏忻羽还没有回来。
“大人去上早朝了,让奴婢伺候小姐。”
红芙一早就等在了床边。
何微云蹙了蹙眉,“唤絮丹进来吧。”
红芙愣了一下,“絮丹姐姐在收拾回纪州的事物,还是奴婢服侍小姐吧!”
何微云掀开被子下床,“哪有那么多可收拾的。”
“姑爷今早叫管家开了库房,拿出好些东西说让小姐回纪州时带着,说能用的上。絮丹姐姐在外边忙,若淳和若潇都在帮着搬呢。”
红芙解释完又凑了上来,“小姐今日要穿哪件衣裳,这件绛红色的可好?”
何微云心底叹了口气,“也行。”
她拾缀一番出去的时候才发现为什么絮丹那么忙了,苏忻羽吩咐让带的东西都是些重的家伙事儿,一时连马车都装不完。
絮丹见她出来欲言又止,小心翼翼道:“咱们真回啊小姐?”
“我费这么大阵仗诓你?”
“不。”絮丹面露愁云,“咱们来京城没有面见惠妃娘娘,族里的人您也没去,这……难免落人口舌。”
“有什么好落人口舌的。”何微云面色如常,“京中势力纷杂,切忌结党营私,姑爷才入仕途,这些事要小心着办!”
絮丹闻言连忙福身,“小姐教训的是,奴婢知晓了。”
何微云本想趁苏忻羽还没有回来就走,可这么急迫实在异常,倒显得他二人夫妻不合,于是耐着性子等苏忻羽退朝回府,期间红芙一直凑在旁边搭话卖殷勤,惹得絮丹警铃大作,寸步不离地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