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邓肃,不动声色地走近了试药的屋子。
“我先给你摸下脉。”王睿锴指了指窗边的小榻让他先做下,还不忘手忙脚乱地去收拾煎着的汤药。
当年两人初见时苏忻羽一副干瘦虚弱的模样,到今日长成了玉树临风的少年,王睿锴还颇为感叹。
“你惹微云生气了?”
苏忻羽拨了拨衣袖,唇角轻勾,“怎么会。”
“那你们二人不商量,今日还正好错开。”王睿锴说话并不客气,“我和义姝相隔两地都是互通书信的。”
苏忻羽看着他似笑非笑,“你们感情很好。”
王睿锴点点头,“听说她身边那个丫鬟若檀,过几日就走,一起回京城的人不算少,这你知道吗?”
苏忻羽自然是不知道,可他不愿表露半分,依旧操着浅淡的笑意,“自然知道。”
王睿锴看了他一眼,这时义姝拿着药走进来,“好了?”
王睿锴点点头,“好了。”
义姝与苏忻羽也是旧相识,亲眼见过他与何微云的情深,“她回城耽搁不了多长时间,你不如在山上待几天等等她。”
苏忻羽点头应事,“我在这里等她回来。”
药效初显的时候,王睿锴在旁询问,苏忻羽漫不经心的眼神无意间扫过窗外。
他带来的人不算多,此时全都不动声色地站在了这所屋子的各个方位,他们都是万中挑一的习武高手,暗暗关注着房子里的一切异动。
麻沸散是华佗用于开刀手术的药剂,可令人四肢瘫软,全身毫无知觉。若是这样的药用于害人,纵然是武林高手躺在这里,动用浑身的内力都无可奈何!
义姝和王睿锴这两人对苏忻羽来说,远不到信任的程度。试药他无法拒绝,却不代表他愿意如此轻易地将身家性命交在别人手上。
不过苏忻羽还是低估了麻沸散的威力,苏忻羽嘴角轻轻勾起一丝笑意。那人说的真没有错,像他这样穷凶恶极的人,果然得不到安逸幸福的人生。
不过苏忻羽显然低估了麻沸散的威力,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他就沉沉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时不到日暮,义姝见他醒来记了记时辰,“外边做了晚膳,出去吃点。”
她回头和王睿锴道:“就是这个了,不会出差错的。”
王睿锴颔首,“多谢苏大人了。”
苏忻羽仍然有些不适,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他心底念着梦里灵动巧倩的女子,往外走的脚步都有些漂浮。
“你药效刚过,得吃点饭!”义姝皱着眉拦下他。
苏忻羽脚步一顿,看向她的目光冷冽,态度严肃的女子怔了一下,“微云还没回来。”
男人摆了摆手,沉默地离开了。
义姝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回头冲王睿锴道:“他们这样,会不会是因为之前的事生了嫌隙?”
“不会。”
“说不定就是呢,那我岂不是还毁了他们的这一桩姻缘?”义姝有些后悔,她越发觉得自己拉拢别人逼迫何微云的事不厚道。
王睿锴这时候倒是有些难言的智慧“姻缘哪有那么好毁的,他们的嫌隙也不会因为这样一件事生出来。”
“但愿如此。”义姝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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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没说何时归山,但絮丹姐姐嘱咐我们到了京城将这封信呈给老爷和夫人。”若檀说着将信递上。
“听絮丹姐姐说,小姐好似要同义女官她们一道前往西疆呢,所以才让我们回京城呢!”
小姑娘还有些委屈,她正因为小姐不带着她一同去而闹脾气呢。
若清贯没心眼,在旁边附和着,“对啊姑爷,小姐要与王太医一同,定是还要回不咸山的,您别急,分开这么长时间还在这一两天嘛!”
邓肃闻言瞧了他一眼。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用拍马屁的语气说出一大串得罪人的话。
苏忻羽默不作声,静静坐在那里微敛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会回来么?
他也不知道,但他还是留在不咸山了。
她才刚走,这里的一切都值得他流连抚摸,苏忻羽仔细打量过屋中的每一件器物,那道或立或坐的身影在谈笑、在思考、在休憩的模样,都仿佛翩然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