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兴许还能结盟?
要是真这么做了,那就不是他了。苏忻羽当然是将错就错,内心清明之时看小妻子费尽心机地谋划献策也是一种乐趣。
再顺着何微溪的话去京考,联系旧部,自荐摄政王府,守口如瓶之际仔细观察她的反应,在最恰当的时机坦白,顺便隐去“挡剑”这小小的意外。
他就是卫秉玄,只不过在她面前套了一层苏忻羽的壳子罢了。
时至今日,他丝毫不悔。只是在多个午夜梦回之时,纠结那年二人喜缔良缘,已经拥有前世记忆的何微云穿上那身嫁衣是真的喜欢他,还是仅仅因为那可笑的救命之恩。
天边隐隐见白,又快到上朝之际。
苏忻羽静静听着身侧匀长的呼吸,不禁又抬手触碰额前的胎记,普天之下只有他知道这场情的开始是可笑的意外,这个心底的秘密他要带到坟墓里,即便轮回万世都不能抖露出来。
何一轻轻叩门,已是上朝的时辰。
苏忻羽起身拢住衣衫,轻轻拉上床幔,何一服侍他穿好朝服,葛覃已等在门外。
上马车前苏忻羽抬头看天,晨起时分未有阳光,薄雾和灰云还未散透,“真是少有的好天气!”
他赞叹了一声,轻轻地笑了起来。
马车缓缓跑开,何一抬头四处张望,“这太阳还没出来,哪里能看出来是个好天,姑爷早起说的什么胡话?”
*****
一年后。
武怀仁从南州回京奔丧,他的伯父寿终正寝,他是奉皇命特意回京袭爵的。
从皇宫述职出来,他谢绝了许多同僚的搭话,急急驾马往家赶。
“怀仁且慢!”
闻声回首,竟是许久不见的南宫起。
“太子殿下。”
武怀仁连忙拱手,又看向南宫起身旁的男子,“卫丞相。”
苏忻羽点点头,有些漫不经心。
“怀仁是今天回来的?”南宫起笑着寒暄,“我听闻了武伯的消息,不过你如此行色匆匆……”
“哦,内子怀胎九月还同我一道回京,这几日赶路捉急,动了胎气,我放心不下,述职后便打算回府照看。”
看他满脸焦急的样子作不得假,南宫起也慎重道:“那可耽误不得!小福子,快拿孤的令牌去太医院,请那位妇科圣手来!”
那小太监接过令牌正要走。
“慢着。”苏忻羽终于舍得开口,“义女官今日在何府,你直接去何府请他。怀仁,你先回府。”
武怀仁抱拳行礼,匆匆出宫。太监也拿着太子令牌往宫外去了。
南宫起挑挑眉,“怎么,你要当爹了?”
苏忻羽摇头,颇有几分严肃道:“没那个打算,她们闺友相聚总有话要说,我不多问。”
“不多问?”南宫起哼了一声,“你人在孤这里,心早飞回去了,显得孤像拆散鸳鸯的恶人!”
“罢了,天色也不早,你回府吧。”
苏忻羽早就想回,还有三日就是京都的花朝节,今天街道河畔已有喜庆之象,何微云心心念念想出去玩,自己却忙于政事不能作陪,虽说她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可卫秉玄两辈子都是个小心眼的,自己夫人出门他不能陪在身侧算是天大的失职了!
“下官告退了,殿下还是要注重西北旱事,赈灾官员多家调配才是。”
南宫起还没应,苏忻羽已经转身往外走了。
他猜得也没错,马车行至白虎街时已不能往前,葛覃朗声道:“大人,咱们正遇到了游神的队伍。”
天色刚黯,是游神的时辰,夹道相迎,莫说是丞相,就是王爷皇子都得避开,免得犯了天神忌讳。
苏忻羽命人将马车赶走,思量着走回何府需要多久时,葛覃突然激动地叫唤一声,“大人,快看前头,夫人在那!”
听闻“夫人”二字,苏忻羽方才蹙起的眉头又消了下去,依言去看,果然是一身海棠襦裙的何微云,身旁还跟着絮丹若清一行人。
女子原本还踮着脚瞧游神,经由身旁的若檀提醒才朝他看了过来,明眸粲笑,一瞬间仿佛定格了时间。
“……你傻站那里干什么,快点过来!”
何微云不停地招手,生怕他没有听到,“快点!”
他紧紧看着她急切期待的目光,径直迎了上去,葛覃负责为他挤开纷乱的人群。
“你……”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何微云猛地扑在他身上,“快些把我举起来,我看不到!”
若檀和若清憋着笑,苏忻羽无奈地叹口气,按照吩咐将人抱起,何微云啧了一声,“还是不行,我看不清楚,我坐你肩上……你别担心,我一点都不重!”
“我知道。”苏忻羽掂了掂她,显得毫不费力。
何微云也借力攀上了男子肩膀,“行了行了,这回行了!”
因为兴奋她雀跃地过了头,膝盖差点磕着苏忻羽的头。
——“哎哟哎哟,夫君你没事吧?”她说着还摸了摸苏忻羽的头,颇有些怜惜的滋味。
只是这份怜惜转瞬即逝,天空砰然巨响,继而星光散落,是有人放烟花了!
街上的人们瞬间沸腾,欢呼叫声不绝于耳,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