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两侧挂着两个被风吹的张牙舞爪的白幡,只看一眼便能猜测出这户人家是在办丧事。
秦五月此时正在悲愤的哭着,鼻涕眼泪混作一团。
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悲伤的让门口趴着的那只老狗也耷拉着脑袋提不起精神。
正在这时,从敞开的大门里面跑出来一个白胡子老头。
他欢快的走到秦五月的面前,兴奋的开口:“不错,今儿个哭的够分量,我从棺材里都听的清清楚楚,下次可得记着就按照今天的力气来,不偷懒,哭的声音大,再给你加银子。”
自打听到有人走出来,秦五月早早的就抬起了头站起身来,蓄满泪水的双眸迅速恢复宁静。
她一抹眼泪,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说孙爷爷,我是接正经生意的,不接哭丧,以后要不是正经玩儿,可别找我们了啊。”
白胡子老头乐呵呵的问道:“那你为啥来了呢?”
秦五月面露自豪之色:“还不是因为提前收了你的银子,不来等于不讲职业道德。”
不得不说,这个答案很感人啊!
孙老头不禁伸出了大拇指:“不错,小女娃儿很讲义气。”
对于孙老头的行为,秦五月很能理解,历史上总有那么几个人出于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在活着的时候想给自己办几场丧事的。
只是没有想到,这种奇遇竟然真被自己给撞上了。
老头捋了捋发白的胡须,有些调皮的说道:“小丫头,下次你帮我找一帮杂耍来热闹热闹,记住,带上你这帮小兄弟们。”
说着,指了指秦五月身后那一群,下至三五岁,上不到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们。
这是自打她决意将自己混成吴州街溜子后,收下的一众没爹没娘的乞丐孤儿。
秦五月自然是爽快应下,只要不哭丧,别的要求基本都能满足。
对付孤寡老人和孤儿,她可太拿手了。
忽然想到一事,她朝白胡子老头跟前又凑了凑,耳语了一番。
老头一听,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这不好吧,我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小丫头你对我都那么仗义了,我不能对你不仗义啊。更何况,这么说损阴德,老头儿我可不想被阎王提前请去喝茶。”
秦五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我虽然亲娘不在了,但亲爹还在,有爹我还给你哭丧,你想想,这得损多大的阴德?这得需要我多么大的勇气?而且又没让你祸害别人,你再想,这是我对你多大的信任!”
似乎是被说感动了,刘老头被成功拿捏,频频点头:“嗯,言之有理,行,就听你的...那就当我还你哭我的人情了。”
秦五月满意的闭眼点头,给予了充分肯定以及感谢。
想了想又悄声叮嘱:“我可是拿你当朋友,才求你帮忙的,你可得替我保守秘密。”
老头儿“诶”了一声,想都没想便说道:“像你这么糟践自己的,我从来没遇见过,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的。”
秦五月顿时心里踏实了不少。
一看日头,她脸色一变:“诶呀,我得赶紧走了,和肉铺老板约好了午时要去一户人家讨债呢,得守时,要不这诚信就丢了。”
白胡子老头呵呵笑着,用手指点了又点:“你哪里像个小丫头,应该叫恶党头子才对。”
秦五月一边招呼着手下“小弟们”速速离去,一边回道:“那本姑娘的行径定是要对得起本姑娘的名号。”
说罢,带着低低矮矮的小人儿们一溜烟儿的不见了踪影。
孙老头儿看了会儿路上被带起的灰尘,笑着摇头叹息,转身回府。
自从这一天起,貌似秦五月在吴州的名声更差了。
听城中人说,总能看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四处诉说着她的不良行径,委屈至极。
终于在某一日,孙老头尽心尽力的散播完秦五月的谣言回家后,家门口出现了一个英气俊朗的青年公子。
青年一身白衣,如画中走出的公子。
他朝孙老头恭敬的喊了一声“师父”。
孙老头和蔼可亲的笑了笑,带着青年公子走进了院中。
走了片刻,孙老头儿住了脚步,转身问道:“你是想问什么?”
青年一愣,师父竟猜到了他的心思。
既然给了发问的机会,青年直接了当的问道:“师父,我今日刚到就听闻您近几日总在散播一个姑娘的谣言,说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