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凭借着好口才,混得如鱼得水,以至于让她忘记了自己此时面对的是谁。
一听秦五月问她,钱婆子立刻戏子上身,双眉一蹙,眼眶一红,嘴角一撇,人往地上一瘫,期期艾艾的说:“姑娘,奴婢知错了,但奴婢并非是受人指使,只是看着姑娘每天被禁足在院中,替姑娘委屈。想着我若是不动声色的放姑娘出去,也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有别人知道,也算是报答姑娘平日里对奴婢的好。”
秦五月:”......\\\"
瑶光:“!!!”
果然是个人才。
秦五月哭笑不得,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着钱嬷嬷一脸的真诚,突然生出了想逗一逗她的念头,叹了口气说道:“我真是没想到,钱妈妈竟然如此顾念我,是我多心了。”
钱婆子开始不知死活的超水平发挥:“姑娘明鉴,我是知道姑娘的难处的。想当年老侯爷去的早,姑娘生母又因难产去世,只留下襁褓中的姑娘,没几年小侯爷又娶了新夫人,新夫人有了身孕,路过的高人说姑娘和新夫人肚子的孩子命格相冲,必要姑娘离家几年,才能解了这冲撞。侯爷为了姑娘着想,把姑娘送到这儿,以为亲戚之间定能照顾妥帖。可没想到姑娘却受了百般委屈,让奴婢不免生出怜爱之心。可怜姑娘身边没有个体己的人照顾。”
说完,钱婆子擦了擦眼角那千辛万苦挤出的一滴泪。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嘴比滔滔江河,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
你和她发脾气,她和你装糊涂;你和她讲礼法,她和你聊责任;等你和她开始聊责任了,她已经转到人情的层面上。
大致一听,句句在理,仔细一想,全是甩锅。
秦五月颇为赞同的点点头,问道:“还有其他要说的么?”
钱嬷嬷摇头:“奴婢没有话要说了。”
秦五月垂下眼睑,思索了片刻站起身,缓缓走到钱婆子的跟前,蹲下身直直的看着刘婆子的眼睛,说道:“你说还算是有道理,那你可想过,如果我跑出去让老夫人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么?”
这下,钱婆子有些懵了,结结巴巴的回道:“后果...后果便是...便是...”
“换句话说,如果我不在,要是有心人给我扣上一个不守女德,禁足期间外出私会男人的罪名,到时候我就算有嘴也说不清,你说我会是什么结果?”
钱婆子彻底听明白了,吓得冷汗直冒,但依旧咬死不承认自己是受人指使。
秦五月见机会给的差不多了,既然人家不愿意认,那也只能下猛药了。
她淡淡开口:“我听说你有一个干儿子,小你十几岁,长相么风流倜傥,为人么好吃懒做。我还听说你这个干儿子平日里游手好闲,最喜欢去赌坊试试运气,去秦楼楚馆看看姑娘,听听曲子。我还听说...”
“姑娘!”钱嬷嬷立刻打断了秦五月的话,神色再也镇定不住,强撑着说道:“还请姑娘给奴婢留个颜面。”
秦五月爽快说道:“当然,我还没请教嬷嬷怎么去寻个貌比潘安的干儿子呢,这点儿颜面还是要留的。不过...”
顿了顿,又道:“不过钱妈妈也得给我面子啊,咱们互相帮助呗。”
钱嬷嬷被说的老脸红了又红。
忽然,她仿佛清醒过来,跪倒在秦五月的面前,抓住她的衣摆哭求道:“求姑娘发发慈悲,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迫不得已。有人拿我家六郎性命要挟,奴婢不敢不从啊!”
秦五月叹气说道:“原本我是想给你一个机会的,可你回想一下刚刚你说过的话,可有一句是真心?不是扯谎就是推卸责任。所以,今日你不说实话,我绝不会饶你。”
钱婆子哭喊的更甚:“不,姑娘,求求姑娘开恩,给老奴留一条生路!老奴真的没想害姑娘,原想着就是送个信儿,也不是伤天害理的大事儿,所以一时糊涂,就答应了下来。”
秦五月看着钱嬷嬷,乐呵呵的说道:“钱妈妈,我都说了,给你留条出路也不是不行,但前提是你得说实话。”
钱嬷嬷咬了咬牙,恢复了些许冷静,说道:“老奴可以对天发誓,绝没想要害姑娘,知道姑娘出门,老奴都是迟了很久才去送信儿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用意何在,但也希望能给姑娘争取些时间...请姑娘看在我并不是存心的份儿上,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