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义文一愣。
“不记得什么了?”他急切的问道。
“不记得路上发生了什么,只要一想头就痛。”秦五月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
老父亲的心立刻就慌了:“那,那,那你先好生歇着,别想了,免得头痛。”
秦五月感激的看着秦义文,感动的连连点头。
“那你还记得之前有没有认识的朋友?爹爹这么多年疏于对你的照顾,如果你还能记得他们,我也好备一些礼物,差人给他们送过去,聊表谢意。”
秦义文不死心,又换了一个套路继续问。
秦五月早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不然也不会拒绝回答。
“啊...”犹豫了片刻,她仔细回忆道:“这些我还是有印象的。交情好一些的也有,是陪我一起长大的小翠花和刘妈妈,后来又认得了一个云昕姐姐,她对我也特别关照。”
“没别人了?”
“什么人?”
“没什么。”
父女俩的谈话到此结束。
看着懵懵的女儿,又傻又单纯的样子,秦义文深觉是自己想多了。
想要知道原因,还是得从豫王那边下手。
等夫人回来,自会有些结果。
又嘱咐了几句让秦五月在床上好好休息,多吃多睡后,秦义文离开了院子。
不消片刻,瑶光便端着药碗走进院子。
她一进屋就高兴的嚷嚷:“姑娘,厨房的王婶子熬了不少蔗糖,说是夫人吩咐的,怕你觉得药太苦,不喜欢喝。夫人对姑娘还真是上心,以后我也得对少爷们好一些,不能让姑娘操心。”
蔗糖在这个时代是很珍贵的东西,就算是在王侯府中,也不会轻易熬制。
侯夫人能如此交代,想必是极看重姑娘的。
被欺负习惯的瑶光,最敏感也最善良。
有人对她好,她会加倍还回去。
对秦五月好就是对她好,当然更应该让人家察觉到自家的善意。
她也是真心为秦五月高兴。
之前在吴州,那些娘子姑娘们是怎么算计欺负她们主仆的,如今依旧历历在目。
她还曾抱怨过荣安侯对姑娘不好。
没想到,荣安侯府的人对她们没有一点儿嫌弃,就连对她也是照顾有加。
这怎能不让人心柔软?
秦五月看着她的样子,无声的笑了笑。
真是个好孩子。
这里确实很好,好到让她都以为是假的。
每个人都对她很好,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了什么使她不舒服。
她在不习惯的同时,也渐渐的习惯着。
不过,父亲的到来使她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虽然自己含混着搪塞了过去,可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要解决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说不拖就不拖,是整个荣安侯府的优良传统。
秦义文回到自己院中的时候,侯夫人已经去了大公主府。
就在他包抓挠心的等待时,侯夫人忽然派人来传话,说今日刚到公主府便发觉身子有些不适,要在大公主府多呆些时辰,等太阳快要落山再回来,请侯爷不要担心。
很明显,这是侯夫人与自家官人之间的一种默契。
秦义文从不是很明显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了不同寻常。
他让回来传信儿的小婢再回去,说让侯夫人多多休息,侯爷处理完公务立刻就去接夫人回来。
打发了小婢,秦义文坐在太师椅上细细思考。
夫人的意思是让他去一趟公主府,但不要去的太早,最合适的时辰便是太阳将要落山之际。
如此说来,定是有缘故的,说不准她发现了什么。
就这样,捱过了两个时辰。
当西山的云被落日染上缱绻之时,秦义文迫不及待的冲出了荣安侯府,急匆匆的赶往大公主府。
都城人人都艳羡荣安侯夫妇感情好,侯爷担心夫人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平日里半个时辰的路程,今日愣是让秦义文快马加鞭的只走了一刻钟。
到了大公主府,秦义文倒是没怎样,但坐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如果坐骑能说话,想必它必定要骂几句脏话出来的。
你清高,你看妻心切,你舍我的小命!呸,算什么男人!
只可惜,它只能泄愤般的喷一喷鼻息,连个蹶子都没勇气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