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逸霆絮絮叨叨的说着。
盛逸尘认认真真的听着。
“你应该还记得,那年我十三岁,你十二岁,父皇带我们出去狩猎,你打了一堆动物回来,父皇高兴的赏了你好些东西,我呢,砍了一堆木头回来,父皇气的赏了我二十大板。那一次,也是我最想掐死你的一次。”
盛逸尘低头回想,笑道:“怎么会忘记呢!”
“是啊,因为你我挨了不知道多少打,你都没忘,我更不可能忘了。”
盛逸霆回想着童年趣事,眼含笑意。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你带兵打仗,成了万人敬仰将军,敌人惧怕的对手,我依旧是一个闲散皇子,连个王爷都混不上。但是...”盛逸霆的话中没有半分嫉妒,更没有不满,“但是兄长一点儿也不嫉妒你,你生来就是做帝王的,而我生来就只想高高兴兴的过好每一天。”
“兄长。”盛逸尘如鲠在喉。
盛逸霆站起身,走到盛逸尘的身旁,伸手拍了拍盛逸尘的肩膀,重重的说道:“今日兄长将心中的话也都告诉你。”
盛逸尘抬头看向盛逸霆。
盛逸霆一字一句道:“虽然我不知发生了何事,才会让你今日对我问出那句话。但我素来便知母妃常为难于你,虽曾多次劝阻,无奈兄长无能,无法周旋于你们二人中间,故做了缩头乌龟。但有一点你务必要清楚,那便是...兄长绝不会对你不利。”
一颗悬着的心,就那么自然的放了下来。
同时,浓浓的愧疚之情升起。
“兄长不怪便好。”
“怎么会。”盛逸霆爽快说道。
说完,他又后退了两步,舒了口气:“还以为你今日被我骂难过了,看来是我多虑了。也罢,没难过便好。今日你请的茶,兄长已经喝完了,先走了。”
盛逸霆潇洒转身。
走到门口处忽然停顿住,声音有些发闷道:“为兄只求日后你能看在我是你兄长的份上,善待我母妃。”
善待。
其实他已经很善待了。
几次暗中谋害,若不是因为看在自己的情面上,他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放过。
自古情义两难全,何况帝王家。
盛逸霆说话的时候并未回头,但他知晓盛逸尘的表情。
不待盛逸尘回答,便直接走了。
他害怕。
害怕听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这个三弟什么都好,就是在自己面前从不会撒谎。
盛逸霆刚走,林锦州就走了进来。
他望着盛逸霆的背影,有些不解:“少主,大殿下的话能信吗?他说没有就没有?如果没有,那秋贵妃为何之前不阻拦大殿下与您见面,今日却如此着急的将自己的亲信公公派出来守在咱们门口,这不是明摆着怕我们对大殿下不利吗?既然害怕,那就是知晓我们可能查到了什么。她...”
“好了。”盛逸尘打断了林锦州的话,转回身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早已冷掉的茶,肯定的说道:“我信兄长。”
林锦州自知少主的心性,恐怕再劝下去也无济于事,只好皱皱眉,不再言语。
得着消息的秋贵妃望着站在自己面前俯身禀报的王内侍,幽幽问道:“霆儿怎么说的?”
王内侍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道:“大殿下让咱家转告娘娘,日后若无要紧事,就不要传唤他了。”
“放肆!”秋贵妃杏眼圆睁,狠狠的拍了一下身旁的机子,机子上的茶盏应声滑落,碎了一地。
“娘娘息怒!”王内侍立刻跪下,快速给自己解围,“大殿下说不准听了豫王的什么话,一时冲动,娘娘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常嬷嬷也在一旁规劝:“是啊娘娘,大殿下是个孝顺的孩子,不会说出如此悖逆之言,这其中定有缘由。”
秋贵妃忽然回过神来,缓了缓,才又说道:“是我一时糊涂了,原也不指望他这次能与老三生多大的嫌隙,就算他解释的再清楚,误会多了也便成了不清不楚,不急,我有的是时间。”
说罢又看向王内侍:“你起来吧!”
王内侍连忙谢恩,站起身擦了擦冒出的冷汗,心有余悸。
秋贵妃性情古怪,从来都没有定数,发起脾气不管不顾。
曾经因为一个奴才多了一句嘴,直接命人将那奴才的嘴打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