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召见豫王的消息不出片刻功夫,便已经传到了荣安侯的耳朵里。
这事儿说来也巧。
十日之期已到,荣安侯本是派小厮去王府打听打听,豫王是否在府中。
若是在,那么就友情提醒提醒,让他赶紧看着办。
巧的是,小厮前脚刚到,宫中传信的内侍后脚就到了。
不出半刻钟,豫王便急匆匆跟着内侍朝宫中赶去。
小厮也赶紧回来报信儿。
官家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特别是这次,反常的厉害。
在他生病的前两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派人寻豫王,令其直接进宫。
豫王回了都城,进了宫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而朝中大臣或多或少都知道官家这次病的不轻,却无人知晓究竟如何。
只有内侍公公每日以陛下身体不适为由,罢了早朝。
包括三公在内的朝中重臣心中早已忐忑不安。
屡次求见陛下,均被豫王以父皇尚需静养为理由给挡了回来。
另外陛下口谕,在他静养期间,暂且由豫王盛逸尘暂代国事,大小事宜均可与之商议。
盛逸尘在朝中的威望不算低,既有军功也有品行。
不少大臣私下里将两位皇子放在一起对比过。
结果不言而喻。
未来的陛下,非豫王莫属。
因此,除了秋贵妃一脉的党羽不爽之外,其他大臣均坦然接受。
虽然国君情况不明,但一半在盛逸尘的领导下,另一半在秋贵妃的统治中,倒也奇迹般的让朝堂井井有条。
最后变成了所有人心照不宣,只在暗处悄悄的盯着宫中的一举一动。
前几日,在得知陛下清醒时,各位老大臣们均松了口气。
可没过多久又将气提了起来。
传回来的消息竟然是官家虽然清醒,但现在却无法开口说话。
静观其变的大臣们心里发慌,有些甚至已经在私下里讨论储君事宜。
不过秦义文没有参与。
他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如果豫王连如何做储君在心中都没有算计,那便是自己看走了眼。
现下官家又能开口说话,那么储君的事便要再拖上一拖了。
为什么拖,恐怕除了陛下之外,在朝为官的老臣们大多数皆心知肚明。
秦义文冷静的如同寒窖中的冰,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侯夫人坐在一旁倒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两人与往日状态截然相反。
不知是为了安抚夫人,还是自己,秦义文放下茶盏说道:“夫人,该来的总会来的。”
侯夫人攥了攥手,说道:“夫君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怕它来嘛,我是怕它不来!”
秦义文一噎。
他以为夫人是因为担心而不安,结果人家是因为期待而兴奋到不安。
忽然想到了什么,侯夫人突然看向秦义文,眼中有了兴奋之意,挑眉问道:”夫君,真若如此,你打算真么办?“
“做一回小人。”秦义文老神在在。
侯夫人刚要细问,管事急匆匆小跑进来。
陛下有旨,宣荣安侯进宫。
侯夫人“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抚掌笑道:“呦,还真被夫君给猜中了!看来这次陛下病的果然蹊跷。”
秦义文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的看着侯夫人:“大娘子,你高兴的有点儿过了。虽然你夫君猜中了,但这也意味着你夫君要去战场了,不是去秦楼楚馆喝花酒。”
侯夫人立刻瞪眼:“你敢!”
秦义文连连摆手。
堂堂侯爷,敢上阵杀敌甚至送死,都不敢去喝花酒。
夫妻二人贫了两句嘴,立刻恢复正经之色。
秦义文扭头对管家说道:“你去告诉宫里来送信的人,就说今日下午,我与大娘子切磋武艺,一不小心被大娘子打破了头,人现在还躺在家中不能起身。等伤养好了,立刻进宫拜见陛下,向陛下请罪。”
管家忍着笑应下,转身出去回禀。
侯夫人狠狠剜了自家官人一眼,又呸了一声:“好哇你,小人都做到自己家了!你惯会拿人家做靶子,日后都城的人都该知道我是母夜叉了。”
“嗯,娘子,你官人觉得你说的不对,你在都城那些命妇眼中早就不是善类了,也不怕多这一项。诶呀!娘子你莫打我啊,我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