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内侍赶紧小声阻止:“大姑娘休要多言,闽宁郡主可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秋贵妃疼这个侄女跟什么似的。您的话若是叫她听见了,有苦头吃了。”
秦五月刚要说话,那边的声音再次响起:“走吧,不要再难为她了,让这个小丫头跪在这里认个错就可以了,也别跪太久,明日这个时辰起来便可。哦,对了,晚上风寒露重,记得给她送些水来。”
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最恶毒的话。
秦五月听的直咬牙。
吴州的人再坏,都比不上这位郡主的十分之一。
想起刚刚徐内侍说话的模样,她终于明白为何了。
那不是有所保留,而是硬着头皮撒谎啊。
终究是无法眼看着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欺负。
秦五月大步迈了出去。
徐内侍一见,立刻伸手去拦。
无奈慢了一步,连秦五月的一片衣角都没抓到。
急的他赶忙也冲了出去。
“慢着!”一个声音高喊。
秦五月一愣。
她虽然也想这么喊,但话才到嘴边,还没说出去呢!
那么,喊的人是谁?
正疑惑着,只见从甬路的另一端走进来一个人。
潇洒利索的大跨步,似飞似滑。
一瞬间,就轻盈的走到了闽宁郡主的面前不远处。
一身玄色锦缎深衣,使周遭的一切显得格外凛冽。
白嫩细腻的圆脸,利落高耸的马尾。
明明长的可爱极了,可浑身上下却透露出一股肃杀。
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却又不得不保持距离。
“慢着!”她再次说道。
闽宁郡主并未说话,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
她身边的老嬷嬷立刻护主:“你是什么人?也敢管我们的事。”
“礼部尚书之女,苏云竹。”来人不卑不亢的回答。
“我管你是谁,识相的赶紧离开,别乱管闲事!”老嬷嬷喝道。
想必平日她们也是嚣张惯了,因为闽宁郡主的身份,将谁都不放在眼里。
想不到是,他们今天可是要实打实的碰上一颗钉子了。
不对,是两颗。
苏云竹也没有睁眼看向闽宁郡主,只是扫了一眼跪在阴影中的小宫婢,淡淡道:“不过一个小丫头,罚一罚也就过去了,何必作践。”
“关你什么事?”老嬷嬷咄咄逼人。
“确实不关我的事儿,但是我这人就看不惯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你们的话我不是没听到,只是不明白闽宁郡主与这小丫头的衣着有何相似之处,虽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你们这番行为,也忒离谱了些。”
苏云竹的表情依旧冷漠,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影响到她。
被点名的闽宁郡主平日里何等骄纵,哪里受过此般质疑,终是有些坐不住了。
对于她来说,除了宫中不可撼动的那几位无法明着忤逆之外,其余皆卑贱。
人,不过草芥罢了。
礼部尚书之女又算得了什么。
她的目光犹如毒蛇吐信般射向了苏云竹:“你真的觉得你可以管这桩闲事么?”
“倒也不是,只是单纯看不惯你们的行为。”苏云竹闲闲道。
“哼,好一个看不惯!不过这样也好,本来我还担心她一个人跪着孤单,既然你看不惯,那便与她做个伴儿,一左一右一同跪吧。”
说着,冲老嬷嬷使了个眼色。
老嬷嬷刚准备动手,又是一声大喝:“住手。”
声音清脆而有力,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包括秦五月自己。
许是太看不惯,想要打抱不平。
体内积蓄的某种力量在一瞬间便被点燃。
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内侍再想拉扯秦五月,已经来不及了。
他悔恨于自己每次都晚一步。
“是谁?”对方转头问道。
秦五月并未搭理,施施然前行,直至来到众人面前。
“你们管我是谁!”她向来不按套路出牌。
单从这一点上比,确实没有苏云竹懂礼貌。
短短时间内,接连两个人造次,让闽宁郡主十分暴怒。
她早已失了耐心,在步辇上坐直了身子,尖利的声音听着刺耳:“来人,将她们两个都给我绑了,掌嘴!”
徐内侍是硬着头皮跟在秦五月的身后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