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风寒露重。
一队车马风尘仆仆的来到了荣安侯府的门前。
一个小厮跳下马车,跑到大门口敲了敲门。
待门房将门打开后,小厮与他说了两句,又回头指了指马车。
门房也跟着朝马车的方向看了看。
车帘掀起,露出了里面人的形容。
门房一边赶紧打开大门,一边让一起值夜的人进去禀报。
车众人在婢女的搀扶下,裹紧了斗篷,匆匆下车,走进了侯府。
侯府正院灯火通明,不时传来朗朗笑声。
正是秦家那一家子活宝凑在一起,说笑打闹着。
秦五月此刻正看着自己的二叔梗着脖子同二婶娘斗嘴,不禁嘲笑道:“诶呀,真是天塌了,有嘴硬的顶着,二叔,等婶娘真生气了看你怎么办。”
秦义武打开折扇轻轻一摇,胸有成竹的说道:“无妨,这辈子,除了我,是没人能敢娶你二婶娘的。我和你说啊...”
“父亲!”
“二叔!”
秦家五兄弟异口同声的朝秦义武喊着。
秦五月心道,能让这五个如此害怕的话,想必是二婶娘的逆鳞了。
果然,五少年话音刚落,孙耀清就狠狠的掐了一把秦义武的大腿,小声警告:“都说了,揭人不揭短,你再说小心我可打你脸了。”
秦义武嘿嘿一笑,看不出半丝酸腐文人书生气,倒像是个地痞无赖。
“也罢,夫人不愿意我说,那我便不说了,不过夫人,我前几日手头就有点儿紧了,刚刚听闻你说话,这手头就更紧了,要不...”
“二叔。”秦英开口打断。“我刚才观望天象,算出你今晚有血光之灾,要想解,需要付出些代价,但这代价一定比你的血光之灾轻的多。”
“臭小子,你又来吓唬我,上次的账的我还没和你算呢,骗了我二两银子,至今未归还,你知道这二两银子我是怎么从你婶娘手里骗,不是,攒出来的吗?”
话音一落,大腿隐隐作痛。
而掐他大腿的人却面不改色,笑意盈盈。
秦冲看着皱眉的秦义武,奶声奶气道:“怎么骗的,我们不知道,但总感觉二叔骗的很痛苦,你看至今说话还是眉头紧皱。”
孙耀清朝秦冲笑了笑:“冲哥儿不用担心,你二叔只是皮子紧了,我一会儿再帮她松一松。”
秦冲点头:“嗯,能松松皮也是好的,至少不会让二叔皱眉了。”
秦江和秦兴听到这话,眉角带笑,却不发一言。
毕竟调侃自己的老父亲老母亲是不对的。
二叔虽然脸皮厚,但该给的脸面还是要给的。
秦五月笑了笑,将话题带走,对着秦英问道:“英哥儿,你要不算算我,看我今夜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秦英摇头晃脑,一阵鬼画符般的动作,随后抬头看着秦五月说道:“今日有旧人相见,恐给你带来一桩事,这事是好是坏,现在不好说。”
秦五月刚要问旧人哪里来,就被跑进来的管家打断:“夫人,吴州的四姑娘来了。”
秦五月神情错愕的看着秦英,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深情。
这小子竟然是真的?
四姑娘便是秦义茹。
秦义茹因为经商常年四处奔走,因此很少来都城。
此次到来,不知道所为何事?
不过毕竟是亲戚,关系也不错,听闻她来,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秦五月。
侯夫人笑着对管家吩咐道:“快,快将四姑娘请进来。”
管家领命退出。
不多时,秦义茹便跟着管家一道走了进来。
秦五月喊了一声姑母,立刻迎了上去。
秦义茹看着秦五月满眼欢喜,不禁细细打量,惊叹道:“想不到多日未见,小丫头长高了不少,也胖了不少,更加俊俏了。”
秦五月假装不好意思的诶呀了一声,可接下来说的却是:“姑母,你是会夸人的,再夸两句。”
秦义茹戳了戳秦五月的额头:“小机灵鬼,真不害臊。”
进到屋中,大家相互见礼。
落座后,侯夫人才说道:“怎么来的这样急,也不提前派人来知会一声,我好命人将你的房间打扫规整一下。”
秦义茹喝了一口热茶,咽下后才开口道:“也不是我急,是事发突然。”
说罢她放下茶碗,缓缓说道:“我大前日收到了都城商铺送过去的请帖,说这几日文秀院的绣娘要一批丝绢,给宫中的贵人们做衣裳,若是被选中,日后宫中以及都城的丝绢,皆由这家供给。商铺的掌柜拿不定主意,便给我去了消息。能入选皇商自然是好事,所以我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