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不依不饶:“我这胳膊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段老爷无奈:“怎么能就这么算了,等这些事都办踏实了,我让她给你赔不是,或者让人将她的手也给打伤,好不好?”
想必此刻段老爷已经忘了他要对付的人,是他的亲生女儿。
也许,他早就忘了。
在同意设局陷害段灵儿时,或许更早。
......
还有几日便是正旦。
家家户户,无论富贵还是贫穷,都开始采买年货,准备过正旦的一应物件。
街上越来越热闹。
不过这么热闹的地方,秦五月却一眼都不想瞧。
她坐在车里,摇摇晃晃,双眼紧闭。
一旁的瑶光也并未好上多少,同她一样困的抬不起头。
吴静娘答应帮秦五月的忙,又加了一个条件。
那便是在正旦之前,秦五月必须绣出一件完整而且说得过去的山河图。
秦五月本来以为这只是小事一桩。
但看到吴静娘拿出了一块堪比清明上河图的布帛之后,她的心拔凉拔凉的。
这哪里是要绣到正旦啊,这分明是要绣到自己寿终正寝吧。
在秦五月的强烈央求之下,吴静娘勉强答应只绣一部分。
可就算这一部分,秦五月不吃不睡,也要绣上十几日了。
若想在正旦之前完成,绝无可能。
可吴静娘再也不吃她央求的那一套了,分毫不让。
秦五月无奈,只好答应。
这才过了一日,就已经困的不行。
所以她决定今日住在文秀院,一直到正旦过完之前,都不离开。
不过这不仅仅是为了完成吴静娘交代的任务。
秦五月已经仔细想过了,帮助段灵儿的事儿,都是吴静娘的人在帮忙。
而自己时刻与吴静娘在一起才好掌握全局,不失先机。
双方皆有目的,一拍即合。
马车摇摇晃晃,晃到了文秀院的门前。
秦五月迷迷糊糊的下了车,又迷迷糊糊的向前走,撞到了人才猛然停下来。
刚要道歉,一抬头困意顿消:“是你?”
白鸦鸿依旧一身白衣,在冬日泛起的冷光中显得分外清冷。
他闲闲反问:“怎么不能是我?”
秦五月一时语顿。
愣怔了片刻,缓了一下神才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在文秀院门口?”
“等你。”白鸦鸿回答的干脆。
秦五月一脸茫然:“找我做什么?”
白鸦鸿毫不犹豫的接道:“帮我带句话。”
秦五月有些不耐:“你能不能一次性都多说完?给谁带句话?说什么?”
白鸦鸿眉眼微低:“帮我二叔给你姑母带句话,就说数年未见,故人安好?”
秦五月一愣,眨了眨眼看着白鸦鸿。
白鸦鸿也静静的看着她等待答复。
秦五月抿了抿唇,沉思片刻,对白鸦鸿摇了摇头:“我不能帮你带话。”
“为何?有难处?”
秦五月又摇了摇头,绕过白鸦鸿打算走进文秀院。
白鸦鸿后退两步将她拦下,问道:“不过带一句话,有何不可?”
秦五月站定,抬头看向白鸦鸿。
男子身形玉立,挺拔颀长。
因为距离过劲,让秦五月将头抬的有些费劲。
她又向后退了几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抬头的角度,确定舒服之后才又道:“如果两人有故,都在都城何妨一见?不见,那便是不能见,或不方便见。既然连见面都不可,带一句话又有何用?”
白鸦鸿面露不悦之色:“不过是故人之间的客气罢了。”
秦五月立刻不高兴的打断:“如果只是客气,那边更不必了。在心中放着的人,即便所隔山海,一样会奔向对方,便不会如此草率的让晚辈带话。如果心中没有,那么这样的客气会让人觉得虚伪,更加的得不偿失。我相信白公子应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你不是他们,你...”白鸦鸿要反驳。
秦五月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语气渐重:“我确实不是他们,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经历过什么事情,但我只知道一点,他们是多年未见现在也不能见的故人。既然过去见不了,现在不能见,那又何必再打扰对方的生活呢?红色可以是朱砂痣,也可以是蚊子血,白色可以是天上的月亮,也可以粘在身上的一粒米,全凭选择罢了。白公子我说的你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