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你们是想……同归于尽？”霍霆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道。

“嘭！”

那肉团再一次撞在石窟承重的石壁上，原本坚固的石壁终于承受不住，开始产生裂纹，不断扩大！

霍东楼淡然解释道：“从本质上讲，我和它，是一样的。百多年前，他盗走了我的一些手书游记，加上诸多巧合，沾染了诡异！如今诡异之力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一切，祁嵩此人……已经不存在了……那一坨，是诡异之力的具象实体。”

“那也不必同归于尽吧？”张老在远处焦急道，他虽然平日里时常和霍东楼打嘴仗，但情分实在很深，他急切道：“总有别的办法吧，刚刚臭小子不是就将他打得粉碎吗？”

霍东楼摇摇头，他与诡异之力艰难抗争百年，了解之深，是其他人难以获悉的。

“这诡异不同于妖魔精怪，极其罕见，极难消除，需要以庞大神力一寸寸慢慢磨灭！就我所知，几乎没有办法短时间内将其彻底消除！就好像先前霆儿将那泽妖打得粉碎，但是它依旧没死，只要给他时间，他还是可以复原……”

霍霆道：“那若是我们先将它打碎后封印，再慢慢以神力磨灭掉它呢？”

霍东楼叹了口气：“但我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他像是感叹，又像是在追忆：“我曾花费数十年，寻找消除诡异之法，略得成效，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以及直系血亲之命让自己不至被诡异完全吞没，但如今已是强弩之末……眼下的我，不出一日，自身真灵将会被诡异之力吞噬，到那时会化作和它一般下场。”

霍东楼指着那肉团，冷漠说道。

“诡异极难消除，我即便自行了断，只怕也是了结自我，我的肉身依旧会复苏，但那时的我，已经不再是我了……好在遇见了和我几乎同源的诡异体！”

霍东楼笑了笑，苍老青黑的脸上露出一丝庆幸，他解释道：“祁嵩所受的诡异之力，大概源自我的部分手书，是远弱于我的！好在此刻他已经被诡异完全吞噬，加上我不断以秘术自斩，这就给了我同归于尽的机会！”

霍霆和张老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茫然无措了，这些日子，虽然霍东楼几乎在沉眠，但他以丰富的阅历和辈分，毫无疑问是几人中的主心骨，如今见他决心已定，两人实在不知说些什么。

霍东楼脸色反倒正常了不少，语气带着亢奋：“经过我多年研究，这诡异之力就像是磁石，磁石你们知道么？龙江以南的咸古郡，几十年前就曾开采出磁石矿，数量巨大，如今应该还没开采完……”

“是制作司南的，对吗？”张老接话。

霍东楼兴奋道：“对，就是那个！一端指南，一端指北的磁石。我可以吞噬它，诡异吞噬诡异，就像是同样属性的磁石相互吸引，组成吸力更大的磁块，但我也能以诡异与它相抗，相互抵消，就像是不同属性的磁石相互抵抗，吸力全消！”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霍霆道。

“对，就是如此！”霍东楼看着霍霆，露出赞扬的神色。

“我操纵诡异与他彼此相抗，以诡异之霸道，可以迅速彼此磨灭、消亡！”

霍东楼充满了喜悦与解脱：“我与诡异将不存于世，归于虚无！”

霍霆看见，不仅霍东楼，霍家众位先祖脸上都有解脱的释怀，他一下就理解了，霍家世代清正，一位位有匪君子，沾染诡异，变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终日躲于地下，与诡异缠斗，这样的日子，长存于世，对他们来说是煎熬。

张老还想再劝，霍霆却摆手阻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