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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放榜当日晚。
“荣盛啊,你叫张清悄悄地去把今年的新三甲带来给朕瞧瞧。”
“好的主子。”大太监得了令就安排人去带人来了。
半柱香的功夫后,三人就已全到了殿前。
“主子,人到齐了。”荣盛公公进了内殿,禀明了皇帝。
“那就都带进来吧。”皇帝此刻已在心中选好了等下要聊天的话题。
等三人齐上了殿,摘了头上的眼罩子,竟吓住了半个寝宫的人。
这新科状元的长相,和当今的皇帝年轻时比起来,简直一模一样。
如若旁人的神情或是还有些夸张的不值得相信,那龙椅上的君王的神情可是做实了这一发现了。
只是,这新科状元倒是冷静的很,依旧是神态如常,正襟危坐。
皇帝坐不住了,立刻指着中间的状元郎问到:“你!你!你父亲是谁,家族为何?”
檀和看着慌张的众人,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回答道:“家父在我出生前就已死了,家母怀着身子进了道观当了道姑,去年腊月重病离世,家中再无亲人,是尔独身一人,苟活于世。”
“你在道观长大?是哪个道观?”
“回陛下,我自小就在北固山玉清观长大。”
“那你母亲法号为何?”
“镜月,镜花水月的镜月。”
说完,少年的眸子冷了冷,殊不知这神情,简直和坐上的皇帝一模一样。
“荣盛!荣盛!快,快把这位道姑的卷宗给我拿来。”
在大宴朝,每个修行的道人都有专属的卷宗的。
半刻功夫,卷宗就到了皇帝手中。
当看到卷上记着“元靖二十三年修道,且怀身孕”时,皇帝的心已经揪了起来,又看见了二卷里记载的抚养沈相女儿长大,原先不肯,沈夫人登门拜访一盏茶的功夫就答应时,他心中已然确定,只是,还差一个一锤定音的东西。
“画像呢?!画像呢!”
“陛下,画像已命人快马加鞭去玉清观去了,两炷香的功夫就能到。”
皇帝听后,像是泄了气一般,扶额坐在龙椅上,早已没了往常的威风可言。
两炷香后,镜月的画像就被送到了皇帝手中。
正值壮年的皇帝此刻双手颤抖,呼吸急促,他缓慢的打开画轴,画上的人一点一点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一旁的荣盛大公公一看这画上人,也是大惊失色:“主子,主子,这,这,这不是,张,张大...”
“闭嘴!”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大声喝停。
“所有人都离开,除了新科状元,其他人,都给我出去,荣盛你给我在门口守着,放只苍蝇进来,我叫你先住了土房子。”
大公公自是知道其中利害,立刻应声答应,便领着所有人往外走了。
这偏殿里,此刻也只剩下了这长相极为相似的二人。
看着殿下依旧平静的如一波死水的人,皇帝才不相信眼前之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你,为何不与我相认?”
“相认什么?陛下乃一国之君,我只是道观里长大的清苦孩子,实在不知陛下为何这样说。”
“我不信你母亲没和你讲你的身世!”
“陛下言重,草民身世刚刚已全盘告知陛下,若有半句虚言,陛下大可定罪,望陛下明察。”
半晌后,皇帝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若儿,你啊你,哈哈哈哈哈哈....”
笑完,就指着殿下之人说道:“你且回去罢。”
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偏殿。
第二日大早,便是两则震惊天下的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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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棋局前,父子对阵,却异常凶猛。
看着黑子如此凶猛,皇帝心中不仅不生气,还甚是满意:“你母亲,将你教的极好。”
“我两岁启蒙时,母亲就同我说,我若是想护得慢慢一辈子,就要好好读书,认真习武,否则她会被别人抢了去。”
言外之意,我这么厉害可不是来继承你家产的,我是为了娶心上人的。
皇帝自是听出儿子的言外之意,却丝毫不恼:“你是随你母亲学了本领,可你母亲却万万教不了你一样东西,那就是帝王之术。”
萧檀和讽刺一笑:“那般薄情寡义的东西,我可不学。”
说完便落下一子:“我走了,别再喊我下棋了,我只喜欢和慢慢下棋,旁人都提不起我的兴趣。”
接着就起身离开了。
看着这位相识不久的儿子的背影,皇帝心中的某一个想法更加坚定。
檀和啊,有些东西,是上天硬要给你的,你要不要可随不得你。
半月后,一道圣旨让刚刚受封的璟王提着剑去见了皇帝。
大殿前,少年冰剑直指龙椅上的皇帝,眼中阴霾瘆人:“你,故意的?”
大殿之上的皇帝看着座下满身戾气的少年,眼中第一次有了不悦之色:“朕说过,沈家不适合你,你太浮躁,这是身为你的父亲,给你上的第一课。”
少年冰冷的眼眸直愣愣的盯着台上那虚伪之人:“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