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样就说得通了。
难怪他行止如此怪异,难怪他要禁她的足,难怪他……冷得像块冰。
不由自主地,柳氏又想起魇胜事发时,他待她的态度。
冷淡、漠然,仿佛她并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是有血有肉的活人,而是一个物件儿,随手便可丢弃。
“我从不知道,在太太眼中,这世上有那样多的东西,比我们的孩子更重要。也从不知道,这世上竟有着那一等为母之人,随随便便地,就能亲手把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给弄死。”陈励缓慢地道。
阳光自窗格子里照进来,他漆黑的发上,落了一层光,远远瞧来,竟好似皓然白首,形容枯槁得不成样子。
那一刻的他,再非往昔谦谦君子,却如行将就木的老叟,每一下呼吸,都带着挥之不去的暮气。
随后,他也笑了。
极苦涩的一笑,竟让柳氏生出错觉,觉得,他这一笑,怕是比方才她入口之茶,苦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