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指环(1 / 3)

“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

馨被光吓了一跳,游戏屏幕里的勇士因此没能闪避攻击,血条硬生生下去四分之一,他心疼得直咧嘴,常陆院馨暂停游戏,回过头。

这次估计糊弄不过去了。男人暗暗叫苦,他嬉皮笑脸、漫不经心,在光冷冽严肃的神情中一点点衰败气势。

“我们想再等等。”

“真的吗?”

“当然咯。”馨振振有词,“你又不是我们,怎么知道我们的打算。”

常陆院光一眼看出对方的虚张声势,双胞胎之间独特的心电感应,更别提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动动脚趾头都能猜到弟弟的勉强。

“好吧,假如哪天你们分手了,记得通知我,好让我追求兰。”

对方的轻描淡写对馨来说无异于平地惊雷,他又变成了冲动的青少年跳起来,紧张兮兮,追问个不停,直到光扔过去的抱枕正中印堂,男子才冷静下来。

“刚刚说的不是真的对吧?”

“你对我有几分认真,我对你也是同样。”

要从哪里开始告诉光呢?他笑不出来。

抽屉见不得光的角落躺着一个小小的盒子,仅凭直觉就能精准找到,打开它,宝石切割精准,最大限度展现它的华美;指肚划过宝石的棱角,来到指环,首先摸到的便是两个人的名字。

无数次坐在这个位置构思求婚词,无数次想象她披上白纱的模样,最后只能化为一句叹息,继续让凝聚了全部巧思的戒指沉睡。

大家都认为他们会很快结婚,就像殿下和春绯,两个人在须王家和律所站稳了脚跟便宣布了婚约,现在须王家的继承人已经到了猫狗都嫌的年纪;小美和笠野田比较晚,去年刚刚举办了婚礼,象征祝福的捧花落在了兰手里;大家都坚信她会是下一个幸福的新娘,毕竟常陆院的急性子有目共睹,可迟迟未能收到请柬。

这枚戒指自他读大学便开始设计,说来奇怪,明明还年轻、还有更多选择,但他就是无比执拗地认为不会有比毛利兰更好的了;男生软磨硬泡求妈妈介绍可靠的工匠,一点一点修改成了现在的模样。

准备求婚的场所选在游乐园,有了告白时在高级餐厅的意外,他的标准已经降低到平平淡淡只要万事顺利就好;常陆院馨事先包场,在夜晚烟花升起之前陆陆续续疏散人群,特邀的女歌手会演出那支他们百听不厌的情歌,单膝下跪拿出戒指。

起初氛围很好,他们抱着娃娃机抓回来的战利品,仿佛喝醉了般笑得东倒西歪,兰没有注意到游客越来越少,也没有注意到男友时不时紧张地摸口袋,她听话地闭眼坐在长椅上,金碧辉煌的城堡映照在湖泊上,路灯为她的睫毛洒上星星的光彩。

是时候了,馨深吸气,开始准备背诵写好的台词。

煞风景的手机铃声打破静谧的氛围,毛利兰无奈地睁开眼接通电话,而常陆院馨呆若木鸡,不知道如何处理突发意外,本来戒指在口袋里蓄势待发,此时也只能偃旗息鼓。

“是。我知道了。”

尽管很抱歉,事关毛利兰小五郎,兰不得不赶去收拾烂摊子,常陆院馨憋了一口气索性跟着她同去。

近些年毛利侦探年龄渐长,身体愈发不如从前,本来已经戒掉了贪杯的坏毛病,此次趁着节日心情愉快不经意多喝了几杯,结果晚上就因为吐血被拉去了急诊科。

“…早就说过了,不能继续这样了。”

“不用你管。因为肠胃炎住院的人没什么资格指责我。”

妃英理比他们来得更快,还未走到病床便听到两个人吵架的声音;明明字字句句都包含关心,最后却用言不由衷,用刺耳的讽刺伤害彼此。

毛利夫妇是对很神奇的伴侣。在樱兰就读的学生的家庭中,不乏貌合神离的夫妻,看似伉俪情深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里;也有相互扶持的模范夫妻;说到底婚姻的定义到底是什么,也没人能搞明白,不过是有了搭档过日子罢了。

根据馨的观察,像妃英理和毛利小五郎这类的夫妻很罕见,若说缘分短浅,可青梅竹马一路走啦,哪怕分居也不见两人另寻良配;情深义重用来形容他们也不合适,只要让毛利夫妇呆在一个屋子,不超五分钟就会吵起来。

和男人的父母截然相反,常陆院家的女人锋利自我,喜欢温吞和气的男人,他的爸爸经常戏称呆在角落观察大家是他的兴趣爱好;爸爸妈妈就像来自两个星球,却产生了奇妙且持久的化学反应。

或许不同的伴侣有独特的相处模式,那么他们呢?

了解父亲的病情、办理住院、兰本打算留下来陪护,可妃英理坚持要监管这个嗜酒成命的老头打发女儿回家,在聆听母亲的抱怨以及来回推拉后,毛利兰被妃英理塞进轿车。

一出插曲搞得求婚仪式彻底无法继续,黑发女子头抵着车窗,茫然失落。

窗外车流不息,夜幕笼罩整个城市,倦鸟归林,是时候回家了,毛利兰突然有点疲惫。

他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却觉得应当对别人的家事保持礼貌,只能无意识地敲击方向盘,口袋里的戒指烫得焦灼,似是无声的催促。

“爸爸妈妈为什么要结婚呢?”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