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微走了才没几步,察觉到后方传来的如芒刺在背的威慑,不由惊得驻足。
耳畔却又在此时再度传来陈登鸣不容置疑的声音。
“你且自去,这里我会处理,你即便对我没信心,莫非对骆家还没信心?让你去给骆家送信,谁敢阻拦?”
许微心中稍定,又倍感温馨暖意,当即莲步款款,加快步伐离去。
远远地,已听到陈登鸣的声音。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金字坊的地盘,莫非当我不是金字坊的人?我驱使一个凡人去帮我传个信,难道还是什么大事不成?”
“你是金字坊的人?”
楼上鹤姓老者一愣,一时也顾不得离去的许微,仔细打量陈登鸣,逐渐皱眉。
这时,一道传音已是落入鹤姓老者的耳中。
“在下陈登鸣,不知这位道友可曾听过在下名讳?听闻徐坊主曾言,我若回归,将要重赏于我,此言莫非虚言?”
“陈......”
鹤姓老者瞳孔骤缩,蓦地想起三个多月前那斩杀了胡同街修士的凡人,一时脑子都有些宕机,目瞪口呆看着下方似笑非笑望来的陈登鸣,只觉对方那鬓角两缕白发,此时显得格外邪异。
“你真是陈登鸣?”
“难道还有人敢在胡同街通缉的情况下,假冒我陈某人?”
鹤姓老者长吐出一口气,又皱眉看了眼早已消失在街角的许微背影,沉声道。
“陈道友还请进来品一杯香茗,我速速传讯坊主你已回归。不过......这许微若是道友故交,我奉劝道友还是莫要管闲事。”
“哦?”
陈登鸣神色讶然,旋即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迈步进入楼内。
许微究竟是摊上了什么事,方才对方也并未告诉他,似不想让他知道。
他本以为这女子一个凡人,就算惹上了什么事,也不是大事,他如今兴许可以化解。
毕竟,若真是什么大事,以凡人在聚集地内的地位,早就死了,甚至生不如死。
但目前看,许微既没死,也没感觉特别生不如死,那又有什么事,连一位修士都告诫他莫要多管,倒是稀奇得很,令陈登鸣也不由心中警惕,犯起了嘀咕。
不过,此次他敢现身,也是早有谋划。
纵然真有什么凶险,大不了他再次离开聚集地,未谋进先谋退,他早有全身而退的办法。
...
半炷香后。
簪花楼五楼顶层。
陈登鸣如愿见到了金字坊的坊主徐宁。
这位练气六重的修士身上灵威哪怕收敛了,也颇为惊人,予人一种明显的压迫感。
其实这种感受,便是因高阶修士对周遭灵气的掌控力和范围更强,压迫了低阶修士对身周灵气的掌控,自然就会令低阶修士感到压力。
不过这徐宁也是豪爽之人,他面庞方正,鼻梁高正,令人印象不差,至少见到陈登鸣后格外热情,哈哈大笑拉着陈登鸣落座,开口就赞扬其当初立功之事。
“陈老弟啊,没想到你时隔三个多月再次回来,却是给了老哥我一个大惊喜啊,你说你先天时就能神勇斩了胡同街的修士,现在你也是修士了,岂非更厉害了?哈哈哈!”
“哪里,坊主太过高看陈某了。”
陈登鸣也是会来事的人,商业互吹他在行,大丈夫能屈能伸走哪儿都吃得开,拱手笑道,“我这点儿微末道行,比不上坊主一根手指头,我看是坊主的威严震慑住了胡同街的那帮人,才让小陈能跟着一起威风威风。”
“哈哈哈!陈老弟会说话,来,喝茶!”
徐宁闻言大笑,看陈登鸣也只觉顺眼了不少,立即举起茶杯。
他虽不是喜听人拍马屁的人,但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和会说话的人交流,心情才能愉悦。
一旁原本脸容严肃的鹤姓老者以及另外两名修士,也均是面容松缓了下来,甚至跟着一起笑。
都是一家人,坊主都笑了,他们还绷着个脸,这是绷给谁看,是要得罪谁啊?
都是修仙社会上摸爬滚打的老油条,没谁是蠢人。
“我说过,陈老弟你只要回来,我徐宁必然重赏,这自不是虚言,陈老弟你想要什么?灵石、功法、法器还是什么,你尽管开口。”
“坊主太客气了,陈某为咱们金字坊出点儿力也是应该的,虽然是冒些风险,但现在风险其实也可忽略不计了......”
一行人都是人精,一听陈登鸣这话语意思,潜台词就是奖赏什么的先放一边,胡同街那边的通缉又该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