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死(2 / 2)

就连那人都怔愣了一秒,似是没想到孟君轲看起来一个金枝玉叶的女人竟对自己也丝毫不手软——刚刚她不仅卸了自己的手臂,为了脱身,手腕处的骨头也定是碎了!在这种情况下,这女人竟还能顶着剧痛面不改色,实在是狠辣!

孟君轲本欲反身继续缠斗,但当她身如轻燕飞出一段距离脱身后,却发觉陈瑾就生死不明地躺在自己面前,而旁边正有敌人意图补刀!

几乎是毫无思考,孟君轲猛地上前踹开那人,却也正是因为这个举动,背后露出一大片毫无防备的空白!

“噗嗤”一声,是冷箭没入她脊背的声音——这种特制的冷箭,近距离释放时竟能穿透朝廷精制软甲的缝隙,可见是有人铁了心要置她于死地!

那毒素释放得十分迅速,几乎是呼吸之间,孟君轲便麻了半边身子难以动弹。手臂越发沉重难抬,一个不留神间她从不离身的佩刀也被挑落,下一秒敌人的长剑就要捅进她的身子开膛破肚。

孟君轲只觉得可笑,自己没能死在为国征战的沙场之上,却要只身葬于一个小小的起义内乱吗?

她最后想要奋力一搏,却发觉身子几乎全部麻痹,就连眼皮都忍不住想要沉沉阖上,无论如何自己都没有一战之力了。

在闭上眼睛的前一秒,她甚至还分出神来望了一眼空中被厮杀声震落的一片树叶——真是奇怪,为何左眼看它是绿油油的,但右眼看却又蒙上了一层血色呢?

还有自己这耳朵也真是气人,方才被炮火震得嗡鸣一片,但如今她浑身麻痹,这双耳反倒是彻底恢复,甚至还能在震天响的厮杀声中分辨出春风刮过树叶的沙沙声,也实在是可笑。

但各种奇怪的思绪混杂万千,她脑海中居然又突然浮现出拓跋禹那张脸来——据说他之前也经常这样身陷囹圄、绝境逢生,那她不得不承认,这厮还是有几分本事在的。

许是濒死之前出现了幻觉,脑中想着拓跋禹,她眼前竟真的看到拓跋禹如同战神般从天而降,一刀便将穷追不舍的那几个人横砍成了两半,然后他又一把捞起自己,她整个人都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拓跋禹脸上出现了她从未看到过的神色,口型焦急地张张合合,孟君轲努力分辨了下,原来是他在说:“撑下去!”

然后她又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又听不见了。意识到此事,孟君轲真是气到想笑——这耳朵反反复复,该听音时装聋,不需要听的时候却又比谁都敏锐。

气得她歪过头去,却看到拓跋禹身后跟了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看服装制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父皇派的南魏军。

大脑混沌迟钝了几秒,孟君轲终于回过味来——这定是拓跋禹这狗东西在她南魏豢养的私兵!

操他北魏的!难为他拓跋禹这阵子像狗一样匍匐在自己脚下,她还以为是他天生犯贱,没想到竟全是演戏!

好哇,狗东西竟将她骗得团团转!当初将他关在柴房里,她以为是折辱,估计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吧!不在她眼皮子底下待着,多方便他在暗处行事呐!

孟君轲实在怒极,气得她原本动弹不了的手臂竟硬生生抬了起来,然后用尽所有力气甩在了他的脸上!

不过那箭上淬的毒实在霸道,只这简单的一个动作便突破了她的身体极限。下一秒,孟君轲头部一歪便沉沉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