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砚谈重逢以后她才了解。
没有他的日子,她冷静理智,能处理好生活里的一切。
可是那颗心,就像是年老的状态。
不如此刻,明明不再是十几岁的年纪,却依旧能跟他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逗来逗去,露出没有任何意义的傻笑。
日子活了起来。
许砚谈带着岑芙站在五楼左户门前,他敲了敲防盗铁门,门板咣当咣当地乱震。
岑芙有点紧张,虽然已经见过了师母。
她攥紧手里的袋子,瞧见有人从里面打开了房门。
抬头的瞬间,岑芙有些愣。
来开门的不是师母,而是个女孩子。
女孩很好得继承了父母五官上的优
() 点,路真义的小脸盘弯眉毛,汪兰的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
都说女儿随爸爸,在看见路继慈的瞬间,看过师父照片的岑芙就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路继慈第一眼没看见岑芙,她瞧见许砚谈的瞬间眼睛都亮了,清亮的嗓门带着二十岁女孩的含蓄,喊着:“砚谈哥!你来啦。”
她叫完人,就看见许砚谈侧了侧身,岑芙的脸庞映入路继慈的眼帘。
路继慈与她对视,眨眨眼,嘴唇还张着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岑芙对她颔首,礼貌与温和维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你好。”
……
“你说说你们,来就来了,带这么多东西。”
汪兰围着围裙,手上还沾着面粉,“数落”着他们俩:“你说我们家就两口子,你们买这么多东西回头吃不了……”
“我不给你买,你能舍得吃点好的?”许砚谈也不客气,一边蹲下帮师母把买的肉放进冰箱,一边不耐其烦说着:“过年过节就花点钱,老路又不是光杆一个走的。”
“留那么多钱给你们,最后瞧见你们娘俩这么省,他能高兴?”
“哎,你啊。”汪兰说着,抬头指使女儿:“继慈!给你芙芙姐拿个果汁喝,就你前两天网购那一箱的!”
路继慈和岑芙正在餐厅,她听见“哦”了一声,到冰箱里拿了一瓶,走过去递给岑芙。
岑芙感受到女孩对自己的生疏,或许是因为头一次见,她并不在意,笑着接过:“谢谢。”
说完,她打开袋子,问:“继慈,吃不吃草莓?”
草莓在北方冬季,尤其是崇京市中心,卖的尤其的贵。
继慈又是个贪嘴的,一听草莓,还是忍不住凑过去往袋子里看。
岑芙给她张开袋子,里面是三大盒满满当当的奶油草莓。
到底还是小女孩呢,岑芙看见她那眼神,笑意更深:“帮我拿个盆好不好,咱俩洗一些出来。”
路继慈直点头,转身进了厨房。
岑芙趁着这空档跟许砚谈对了个眼神,意思大概是:别小看我,这种小姑娘我还是拿得下的。
然后抱着那堆草莓跟着进了厨房,发尾都翘着尖似的。
许砚谈瞧见她进了厨房,扭回头继续帮师母整理冰柜。
无人察觉时,半晌,悄然泄露一声哧笑。
岑芙和继慈一块洗草莓,她主动搭话:“我听说你在南城政法大上学,和许砚谈读博是一个学校?”
继慈点头。
“真棒,那可是国内最好的法学类院校了。”岑芙垂眸很仔细地把草莓叶子摘掉再冲水洗,声调温柔,让人听着就舒服:“我读书就没有你和他那么厉害,所以很羡慕你们。”
“才不是,现在谁都能上大学,看得是上了大学以后怎么规划自己的人生。”路继慈却没有因此被夸得翘辫子,她手里捏着草莓叶子,却想到了其他事。
面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又别别扭
扭的情绪在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路继慈说:“姐姐你很优秀,至少我觉得,你很厉害的。”
“你是不是制作了好多票房很高的电影。”
岑芙愣住,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因为大众在关注电影的时候,往往只会对主演和导演有印象。
像她这样藏在幕后的副导演,基本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面对这个问题,路继慈抿了好几下嘴唇,最后还是决定说:“电影结束滚字的时候,不是会把所有制作人员的名字挂上去么。”
“你的名字在导演下面,是副导演对吧。”
“滚到有你名字的黑幕截图…”路继慈语气硬邦邦的,也无可奈何:“…是砚谈哥前几年的锁屏壁纸。”
那几年,她看见了无数次。
岑芙原本在水龙头下洗草莓的动作,也因为她这一句话停顿了。
水流不断往下,流动着时间,却暂停了她的动作。
静止和运动碰撞在一起,把人最直接的反应和情绪暴露出来。
也顺着这不断涌动的水流,路继慈想起了过去的某件事。
那是高考结束的夏天,她成年的那时候。
为了庆祝她高考成绩很不错,爸爸妈妈和砚谈哥在家里做好吃的庆祝。
吃完饭之后,路继慈送喝了点酒的许砚谈下楼,到小区外面打车。
家逢喜事,他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