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念叨着成玉那里听来的八卦,不知是否要打断她。犹疑间,滚滚已风卷残云般解决完了碗碟中的食物,一溜烟躲进了书房。
过了两日,东华从芬陀利池边钓完鱼回来,路过书房听得重霖在帮滚滚搬东西:“小殿下,您吩咐的各色图鉴都在这里,是搬到小书房去吗?”滚滚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嗯,有劳重霖哥哥。”
东华虽有些好奇滚滚对什么图鉴感兴趣,不过现下什么都比不上陪小白重要。早间小白为着他用料奇葩且不定期霍霍众仙的大杀器糖醋鱼,忍无可忍决定再亲自指导他一下什么叫作“料理界的常规”。指导不指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亲自”。此时鱼已齐备,天色正好,不寻夫人更待何时。
又一个午后,被夫人伺候得志得意满的尊神闲适地在小荷塘边的六角亭中休憩。耳中听得噔噔噔一串调皮的脚步声靠近,刻意放缓了些在自己身边停了停,蕴着奶香的气息几乎要扑到脸上来。知是滚滚,东华便含了丝笑意假寐,只看他有何动静。没成想小豆丁转身蹑着手脚走远了,听声音大约是往小厨房去了,一叠声压着嗓音的“九九”自远处响起。东华眯缝着眼,瞧见一个着红衣的窈窕身影自厨房里探出来,招着手把小豆丁牵了进去。
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甜香,把一贯清冷的太晨宫都熏染上了暖意。东华抽抽鼻子嗅了嗅,有栗子糕和无忧糕的味道,还有些不甚熟悉的大概就是小白说要做的月饼吧。前日里小白念叨,凡间过中秋要赏月吃月饼,九重天虽无此习惯倒也不妨效仿一二。
如此想来,蓦然觉得神生十分圆满。一时倒有些困倦,遂闭眼打起盹来。
不曾想,午后醒来,面对的不是端着点心温柔小意的小白,而是一模一样带着探究眼神立在榻前看他的娘俩。这带着几分诡异的画面,饶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动色的东华帝君,小心脏也忍不住使劲蹦跶了几下。
他挑了挑眉,支起胳膊问道:“小白,月饼可是做得了?”
凤九摸了摸鼻子,对小豆丁说:“滚滚啊,你去厨房里把娘亲刚装起来的两碟子点心给阿离送去,昨日我答应了他的。送完了早些回来,今天咱们还要赏月吃月饼呢!”
看着小豆丁跑远,凤九一个闪身钻到榻上,与东华躺到了一处。
东华戏谑:“夫人今日倒很是热情!”他抬手将凤九一撮散乱的额发理了理,又揽着她的腰往自己这边紧了紧,沉着声贴向她耳边,“莫非这吃月饼还有什么助兴节目?”
还待再说,冷不防小狐狸的两只狐狸爪捧住了自己的脸颊一顿作乱,从左腮到下巴,再从下巴到右腮,囫囵摸了几个来回,嘴巴里还嘀嘀咕咕:“果然……果然……”东华一把抓住两只作乱的狐狸爪,她也不恼,细细端详着自己的夫君,不知怎么就“扑哧”一下笑了起来,两汪秋水弯成了弦月,腮边晕红,唇如点朱,着实诱人。
东华一时有些心猿意马,半垂了眼帘,想要啄上那红唇,谁知这小狐狸咯咯咯笑起来没个完,捂着嘴抖得花枝乱颤,全然没了气氛,恨得他摸着凤九腰间软肉掐了两把。
“怎么了这是?笑的什么?”他扶着凤九的肩膀略委屈地问。
凤九擦了擦眼角挤出的泪水,似还有些收束不住,憋着笑哼哼道:“问你……问你儿子去!”
滚滚往洗梧宫送了一趟点心,好不容易婉谢了阿离舅舅热情的留饭,想着今日是与爹爹娘亲第一次在九重天过中秋,倒是有几分期待。
刚转进太晨宫的大门,便见九九在六角亭里向他挥狐狸爪,未及多想便跑了过去,谁知迎头就见父君眯着眼打量他,不知怎么头皮有点发紧。
小豆丁颤颤巍巍地行了礼:“见……见过父君……”
“滚滚,可有什么跟父君说的?”东华带着两分冷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虽然他并不确知小白说的是什么,不过诈一个娃娃还是尽够的。
偷眼见九九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滚滚莫名觉得有点不妙,他咽了口口水,拧着衣角磕磕巴巴地问:“不知……父君指的什么?”
这边厢东华还没发话,凤九倒是先忍不住了:“滚滚,你是不是有个问题想问父君?”她闪闪发光的双眸透着些兴奋,却让滚滚预感到危险似的寒毛直竖。
他苦着张脸,心中大悔竟去请教了娘亲,就知道她答不上来还藏不住话。见父君在上头漫不经心地端着茶杯,虽未说话却并没有就此放过的意思,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给自己打气——只是个问题罢了,不过本着严谨的态度研究一二,并不打紧,想来父君也不会同自己计较。
隔了良久,滚滚支支吾吾的声音复又响起:“就想问父君……父君为什么没有胡子?”
东华没想到小豆丁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个问题来,倒是一愣,他皱皱眉缓声说道:“有没有胡子有什么要紧?”
“他们说年高德劭的老神仙都有胡子,譬如灵宝天尊、太上老君、天君,还有墨渊上神……我翻了好多神仙图鉴,上面的老神仙也都是有胡子的……”小豆丁扳着手指数给父君听。
“那不是正说明你父君年富力强吗?”东华觉得这一个两个“老”字有点戳肝戳肺。
“可明明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