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严谨(3 / 4)

比他们年纪都大……”滚滚看着父君不善的脸色声音渐次降低。

东华脸皮再厚也不能否认自己年纪确然最大的事实,于是决定带着儿子换个角度看问题:“你看连宋、夜华和司命不也没胡子?”

“可他们都没父君年纪大呀!”小豆丁理了理思路,试图给父君解释自己的疑问,“滚滚和娘亲在凡世的时候,见过许多叔叔伯伯都是留胡子的,除了小孩以外,倒是也有些老大爷年岁长了胡须便稀疏了,可见这没有胡子也分太小还没长胡子和太老长不出胡子两种,父君肯定不会是前一种,所以难道是……”

还没说完,便听得上首啪的一声,一盏上好的黑釉盏磕在几案上,清亮的碧浮春倒有一半溅了出来,连带着一边翻开的佛经也被浸了一道茶渍。

东华收回握着茶盏的手,掐着指尖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地打断道:“你父君自然不是后一种,他连宋、夜华和司命却也不是前一种!”

“可司命说……”小豆丁待要分辩,突然醒悟似乎是把某人卖了,急忙扯过话题道,“其实,其实确然还有第三种不长胡子的情况,司命的命簿里说凡间皇宫中有种宫人内侍,叫宦官的……”

“咳咳咳咳……”凤九一口茶尽数喷在了地上,她自袖中扯出一方丝帕掩在唇边,可眉梢眼角的笑意哪里藏得住!

东华嘴角抽了抽,觉得还未长好的半颗心跳得委实有些快,搁在几案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挂在书房墙上的苍何剑无端地发出一阵嗡鸣。

此时太晨宫中阳光突然薄了几分,六角亭里气温陡降,一声小娃儿惨烈的“嗷——”惊起了芬陀利池畔悠闲展翅的几只仙鹤,一十三天的山河好景不知怎么透了些枯藤老树昏鸦的意思。

稍晚些,凤九果然守诺在小荷塘边摆了赏月的中秋宴,东华施法拉近的皎皎月轮下,一桌子美食加上新做得的月饼,色香味俱全,任谁看了都要食指大动。

只是今天在座的两父子实在不得劲。

滚滚扭着身子,虚抬着半爿被父君一巴掌扇肿的小屁股,眼中含着两泡泪,吃什么都不香,着实十分委屈。他不明白明明是一次严谨的学术讨论,怎么就到了这般境地!

东华则满脑子还绕着儿子那一连串的“老”,气息方才平顺些,端着杯桂花酿不说话。小豆丁这么个年纪,他也不好一本正经跟他理论什么天生地养、别具一格,内侍宦官之流怎可与他东华帝君相提并论!小家伙也不想想,当真如那第三种情形哪里又来的他!侧眼看着滚滚委屈巴巴的样子,倒是又好气又好笑,怎么这娃儿脑洞那么大呢!不过他和小白的孩子自然是不同的!

凤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中暗叹:小的别扭大的傲娇,唉,早知道刚才就不幸灾乐祸看戏了,白瞎了自己的好手艺!好在九重天上想过中秋每天都能过,少不得过两日还得再置办一桌。不如到时把姑姑姑父、连宋成玉还有司命、阿离他们也叫来,热闹些才好!

以东华这敏捷的才思,自然知道如何从一件事上榨出更多价值来。

是夜,太晨宫寝殿。

“小白,你看你儿子就这么不待见他爹,气得我头昏脑涨,你还在一边看热闹,都不心疼我!”东华揽着凤九低声抱怨。

凤九想起那幕还是觉得好笑:“我也没想到滚滚会问出那么多问题来!不过,你不觉得儿子认真做学问的样子特别像你吗?”她瞄着东华轮廓分明的俊脸咬了咬嘴唇,眨着分外明亮的眼睛问,“所以,帝君你为什么没胡子?”

东华闻言一顿,无言地抬头,正对上凤九从锦被下探出来的笑意盈盈的半张脸。他猛地一掀被子坐起来,气哼哼地道:“本来就没有!我年轻着呢!难道小白你也喜欢有胡子的?!”

“哪能呢!我不过一问!夫君现在这样最帅了!”见东华拧成一团的眉毛,凤九心知再撩拨就过了,必须得顺毛撸,于是软言相慰,“你有胡子的样子,我觉得着实有点丑……滚滚哪有我了解夫君呢!”

一把胡子就关系到了小白能不能喜欢上自己,东华觉得这个回答十分之敷衍,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咕哝着:“果然,儿子就是来讨债的!”他一个翻身压住凤九,挑着眉说,“我不管,儿子质疑老子的办事能力,这个着实不能忍!来,我们证明给他看~”说着不待凤九再发话,便身体力行了什么叫做老当益壮……咳咳,年富力强……

近日九重天上的两则新闻是,东华帝君一连三日准时参加了朝会,以及不知哪个不长眼的惹了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心情十分的差。

第一日,太上老君新近练成了一味丹药,自以为可集毕生道法之大成,欣欣然穿了崭新的道袍来向天君和帝君炫耀他的新宝贝。天君一番赞许暂且不提,帝君面无表情盯着他半晌,只说了一句:“胡子不错。”如果不是九重天这阴翳的天色,老君可能会把这当做一句褒扬来听。

第二日,紫微、勾陈和长生三位难得聚到一处,又离着朝会尚有片刻,便说了几句闲话。不知怎么聊起了胡子,一个说胡子的浓密与饮食的关系,一个道胡子的保养最重要,一个又言胡子的式样须得与样貌匹配云云,总之都觉得自己才当得起“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