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羞涩,也足够宋驰高兴。
冰山融化,哪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都见着曙光了,天亮还远吗?
“红棉,你睡,我去西屋。”
“啊?”
“你忘了,我的被子都搬到西屋去了。”
向红棉眨眨眼,她想起来了,那时候她怕宋驰生病传染她,给他脸色瞧,宋驰就把被褥搬走了。
眼看宋驰要走,向红棉急了,想说你别走,可这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
“等你睡了,我再走,安心睡,别怕。”
揽着向红棉的脖子,扶她躺下,又在她肚子下边垫了个小枕头,托起沉重的肚子,才给她盖好被子。
“睡吧,我在呢。”轻轻拍打着,宋驰也不会唱歌,就讲故事,“熟能生巧”,“百发百中”,“孟母三迁”,讲到“画龙点睛”时,向红棉迷迷瞪瞪的,要睡着了。
他脸上勾起笑,站起来,到西屋去。凳子发出响动,他还没走,一只手缠上来。
“别走。”
翌日清早,因为要下地上工,还要做早饭,鸡还没打鸣,宋驰醒来,他叠好被子,轻手轻脚的出了屋。
他在灶房忙活,房间里,向红棉缓缓睁开眼,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滚烫的脸颊。
右手缓缓往旁边伸去,摸到褥子上残留着一丝暖意,她闭上眼,难掩羞意。
宋驰掀开帘子进来,看到床上鼓起的小包,往下一看,见向红棉遮着脸,怕她呼吸不畅,他放下早餐走过来。
拽了一下,没拽动。
宋驰没忍住,“噗嗤”一声。
“醒了?”
“没醒。”话一出口,向红棉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
宋驰好笑地掀开被子,“早饭做好了,快起来吃,待会儿凉了。”
把人哄起来,帮她穿衣穿鞋,帮她洗漱,跟伺候娘老子似的,向红棉已然习惯,并不觉得害羞。
饭桌上,宋驰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把鸡蛋吃了,饭喝了一碗,饼也吃了半张,他安心道:“待会儿我去上工,隔壁王婶子也去下地,家里没人帮衬,你别乱动,顶多只能去门口坐着,知道了吗?”
向红棉点点头,算是答应。
“若是让我瞧见你偷偷干活,回来收拾你。”
向红棉笑了。
“中午等我回来做饭。”
向红棉点头。
宋驰走后,向红棉缓缓站起来,一手托在后腰,另一手拿起昨天晚上换下来的衣裳,一步一步往外边儿挪,水缸放在灶房,想洗衣裳只能出去,她刚掀开帘子,吓了一跳。
“你,你不是走了吗?”
宋驰脸黢黑,双手抱臂,无需多言,自有冷意缓缓发散。
宋驰不讲话,向红棉心里发慌,忙给他道歉:“对不起。”
“错哪儿了?”
“不该不听你话,偷偷洗衣服。”
宋驰又不讲话了,手指头抠着裤缝,向红棉不安地抬头看他,模样可怜巴巴。
“要不是现在天冷,我真想把你拴裤腰带上,走哪带哪。”
向红棉傻傻地“啊”了一声。
“这回听话不?还乱跑不?”
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向红棉就差对天发誓。
“你最好说到做到。”宋驰扛着锄头走了,越走越快,他半道返回来,耽误不少时间,大队长估计得发飙。
到了地头,大队长看他过来,什么都没说,吆喝一声,叫大家各自干活去。
“宋驰,你跟我过来。”
把宋驰领到一块地前,大队长道:“翻地,不用人教吧?”
“放心吧大队长,我会干。”
大队长拍了拍他肩膀,背着手走了。
宋驰弯腰干活,金凤跑过来,他皱眉。
“别这副表情,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想听不?”
宋驰面无表情。
金凤抽了抽嘴角,“你这人忒没意思,红棉怎么就看上你了,怪事儿怪事儿。”
宋驰干脆抡起锄头刨地,把金凤当透明人。
“你那个死对头,判刑了。”
宋驰仍旧面无表情,眼皮都没抬。
“他那么陷害你,现在被抓起来了,你好歹高兴一下吧,笑一下?”
“屈志才自作自受,跟我有什么关系?”
金凤:……
“那个姓白的,总跟你有关系了吧。”金凤叉着腰,抬起下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