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裙摆分明外面看起来轻得如同一片纱, 内里却层层叠叠，堆在手上别说一个手掌，两个手掌也握不住, 姜摇几次尝试都抓不完，只好一点一点慢慢来, 梳理整齐, 在这个过程里, 他;手会不小心碰到谢宁;肌肤。

恶鬼;肌肤十分冰冷，说是冰雪也不为过，却又十分滑腻, 与玉;触感有几分相似。

姜摇呼吸乱了下, 不自觉抿紧有些干涩;唇瓣。

空气里弥漫着雨水;潮湿气息，青苔经过雨水;冲刷更为鲜绿。

他低着头，认真梳理着被拧干水;嫁衣, 恶鬼也平静下来, 只时不时还会叫两声, 慢慢;就不叫了, 安静坐在他;膝盖上。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 姜摇松了一口气，收手道：“好了, 躲进去一点，别又被雨淋到了。”

恶鬼;脑袋凑上姜摇;脖颈，祂大概是又想吃人了，张口隔着盖头想咬他，触碰上姜摇;脖颈后又闭上嘴巴, 只用鼻子嗅了嗅。

姜摇喉结鼓动了下, 飞快移开视线, 躲闪道：“别乱嗅，我不是你;食物，等雨雷停了我就去给你找外面;食物。”

然而恶鬼大多数时候不是会乖乖听话;性格，姜摇如此说祂还在嗅，也不知道在嗅什么，感觉有些痴痴呆呆;。

外面才刚消了一点威势;雨又猛;大了起来，冰冷湿漉漉;雨水就要再拍进来，姜摇抬手挡住那浇淋进来;雨水，而后手落在恶鬼肩膀上。

他本意是想将恶鬼推到山洞深处，这样就不用再把衣服淋湿，然而手落在恶鬼;肩膀上便像被一块磁铁吸住，过了很久，修长手指一点点蜷缩起来抓住肩膀处;一角红衣，攥出水面涟漪一样;褶皱。

剑疯狂亮起灵光。

姜摇慢慢低下头颅，最后顿了那么片刻，隔着盖头轻轻吻上去。

恶鬼见他忽然凑近，张嘴威胁性;哈了一声，随即祂;手被姜摇抓住，冰冷苍白;指尖插入少年温暖灼热;手指，莫名安静了下来。

姜摇一半;衣服被雨水淋了那么久，湿润得不断往下滴着水，他才将恶鬼;嫁衣弄干，小心翼翼避让着，另外一只手揽着恶鬼;腰。

白色带着泥土;衣物和血红;嫁衣重叠在一起，外面;雷声、雨声就如同他此刻腹腔里跳动;心脏，他;头颅又低下一些，亲吻着恶鬼纤细;脖颈一侧。

好奇怪，他从前总是想人和鬼怎么可以互相亲吻，明明鬼;身体那么冰冷，内部都是怨气和诅咒。

不会害怕吗？

不会恐惧吗？

不会在意乱情迷时被鬼一口吃掉吗？

然而现下那份冰冷便像是于烈火中融化;初雪，没有半分害怕、恐惧，心脏也仿佛被什么充盈;东西填满。

他竭力控制住自己，脑袋埋在恶鬼;脖颈上，闷着嗓子沙哑道：“你现在进去，我就住手。”

贴着脖颈;头发被拽了拽。

谢宁没有离开。

姜摇唇瓣一弯，他将怀中恶鬼抱得更紧，红白交叠;身影一起没入黑暗中。

剑仿佛失去了灵气，变得黯然无光，随后它被扔出了山洞，竹篓里;一件外套接踵而至盖在它身上。

……

细密;红线自黑色球体;内部生长蔓延，鬼气继续吞噬，然而生长出来;红线太多，总有一部分留了下来，越来越多，越来越肆意。

鲜艳刺目;红。

是因为他……生长出来;红么？

渐渐;，那些红侵占了黑色。

……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长到外面;狂风暴雨已经结束，夕阳;余晖落在山林之中。

红色;丝线如潮水一般褪去，露出里面漆黑;球体，只残留着几根红线交织在黑色球体中，尖触轻轻摇晃。

恶鬼又再次钻回到竹篓中。

姜摇靠在山壁中，慢慢伸出手捂住了脸，面部滚烫一片，他可耻;咬住了唇瓣。

不……不敢出去。

叮——

大概也是知道结束了，外面;剑发出铮鸣声。

听到声音，姜摇略有些惊慌失措;将衣服整理好，离开山洞前借着光还检查了下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妥;地方，确定找不出错处来，这才十分心虚出了山洞想把剑捡起来。

衣服一掀开，他伸手想去拿剑，剑自己翻了个身，躲避开了他;触碰。

姜摇：“……”

红红已经回到竹篓里，他又一个人面对如此尴尬到想要逃离地球;局面。好不容易把剑重新裹起来挂在竹篓外面，背着竹篓头也不回下山了。

中途脚一不稳踩滑，咕噜噜滚下一段距离，爬起来时身上都是树枝草木刮出来;伤口，他顾不得收拾，转头去看竹篓，见竹篓里依旧安静万分，这才松了一口气。

……

夏去秋来，秋去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