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深陷被窝里,早已呼吸均匀。
他带着浑身水气,落坐床沿外侧。
低头凝视她微红的眼尾,红肿的唇瓣咖都,好像睡梦中也在委屈。薄时行的手心很热,打开脂膏,揉化在掌心,掀起被角给她抹上。这是个极为折磨的过程,他草率完成了它。
而后熄灭了外灯,躺在她身侧。全无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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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幼宁醒来时,天才蒙蒙亮,昨晚泡过温泉,夜里睡得极好。就连被身旁的男子当做抱枕搂了个结实,也丝毫没有影响。
他们有段时日没有同榻就寝了,属于自己的被窝里,侵入另一方的气息。这人还要抱着她睡。
汤幼宁向来睡醒后精神饱满,眨巴着眼睛再无睡意,起初还能按捺着不动,没过多久,就感觉浑身难受。
她想翻个身,伸伸懒腰……
悄悄往外探了探脚尖,刚这么一动,被遗忘的伤痛立即牵动到了。汤幼宁皱巴着小脸,决定以后一直对苏娘子记仇,真是可恶!
“还早,再睡会儿。”腰间环着的手臂正在缩紧,薄时衍双眸紧闭,并未张开。“我睡不着了。”汤幼宁回道。
他闻言,缓缓睁开眼。
两张脸靠的很近,近到汤幼宁发现薄时行的眼睛很是纤长。
“你先躺着。”薄时衍松开手坐起来。汤幼宁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便听话躺着没动。
没一会儿,人回来了,手里拿着她的小衣,以及袜子与膏药。
薄时衍把小衣递过去,道:"把衣服穿上。"免得待会儿丫鬟们进来给她更衣,看见了什么痕迹。
屋里还挺暖和的,汤幼宁坦坦荡荡的穿好衣裳,半点也不扭捏。
在她心里,男子分为王爷与其他男子,其他人要讲究授受不亲,王爷不同,不必见外。
这是秦婆子与薄时行教给她的“顺从’和区分,习惯这个认知后,王爷跟湘巧她们也就一样了。
汤幼宁没有羞涩之意,薄时衍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他很难不看她。
“今晚沐浴后,我再替你上药。”
汤幼宁还没穿袜子,道:"现在就要上药。"她希望可怜的趾头能快些好起来。
“说的不是你的脚。”薄时衍拿起小药瓶,目光落在她胸口处,“你要适应本王的触碰。”他忍不了太久,届时,不希望她哭哭啼啼的。
是揉这里?汤幼宁睁圆了眼睛,摆手道:“王爷,我没有受伤。”昨晚疼过之后,现在已经没事了。而且,就算不舒服,她自己可以动手。汤幼宁发现,这人有时候很喜欢代劳
比如说抱着帮她走路,比如说帮她上药,他是这般热心的人么?想来先前是误会他的为人了?
薄时行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个婢女听见里头的动静,端盆打水入内来伺候洗漱。
汤幼宁脚上这伤还挺麻烦,穿上鞋子就会疼,因为鞋面合脚,难免要碰到它。一晚上过去,果然变成了红中带紫的颜色,在那玉色脚盘上,显得触目惊心。
湘宜给她多套了好几只袜子,道:“袜子柔软,应该不会碍着伤,娘子这两日就别出门了。”没有夹棉的鞋子,出去外头立马就能冻红脚丫子。这室内暖和,把饭食送进来就是。
“好。”汤幼宁乖乖点头。
跟薄时行一块用了早饭,他有事要忙,很快出门去了。
在奉泽山庄算是集体休沐,不必早朝,却不代表皇帝臣子一群人彻底得闲了。他们依然有公务在身。
汤幼宁行动不便,却也不碍事。
湘巧把她惯常摆弄的小玩意都带来了,随时可以在矮榻上自娱自乐。若想画画,也有她们帮忙调制颜料。
“今天怎么没看见十澜?”
大半个上午了,没见着人影,汤幼宁低头摆弄白玉棋子,随口问道。十澜比较少进来伺候琐碎,不过每天也是在侧间或者入内陪着的。
湘宜的性子比湘巧活泼一些,今日也是非常安静。这会儿被汤幼宁一问,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湘巧湘宜两人知道十澜是不同的,她是王爷手底下派来的人,有功夫在身。也不是很清楚她奉行的是怎么个规矩,只知道昨天晚上,十澜从外头回来,脸色苍白。
她们三人是住在一起的,这事儿瞒不住,那十道鞭痕并非红肿那么简单,直接皮开肉绽了。湘宜哪见过这种架势,吓得不起,帮忙上药都在手抖。
行刑之人不知道是谁,这手劲道,多半一样擅长功夫,她们都不敢问。甚至内心恐惧,同样是伺候娘子的,护主不力,会不会被惩罚?
不过今早,王爷未曾表示任何,也没落下一眼。她们应当是无事了,只是十澜,职责不同,被问罪了……
“鞭刑?”汤幼宁愣愣的站起身。
湘巧连忙搀扶住她:“娘子别忘了脚上的伤。”汤幼宁道:“我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