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衍;手往下探,按在她后背一侧。
微微施力,便叫她痛呼出声。
“知道疼了?”
薄时衍很难不动怒,她白花花;身子,给磕碰了好几处红痕。
尤其是背部这里,一大片,多半是水流中被石块撞伤;。
待会儿得抹药油,明日估计就青紫了。
这要是再来个风寒,她少不了在床上休养两三天。
汤幼宁回想起来,自然知道怕,不过……跟下落不明;齐曜白相比,她这点恐惧又不值一提。
“应煊,”她拉住薄时衍;手,道:“齐世子他救了我,我不能因此就断定他是好人……就想问问,他做了很多错事么?”
汤幼宁不明就里,只知道明裕郡王府一家子带头造反了。
自古以来,这都是诛九族;大罪。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说当年船王一案,船王牵扯其中自己死了,谢家其余人都活着。
就看掌权者如何处理了……
纯白如纸;小娘子,半点不遮掩她;心思。
薄时衍蹲下来,靠在浴桶边上,与她四目相对,“圆圆想为他求情?”
“不算。”
汤幼宁摇摇头,道:“我只想知道他有没有活下来;可能,若是害过很多人,那必然要偿命;。”
虽然她心里觉得齐曜白不坏,但她没有资格去决定他;生死。
也有可能他从瀑布上坠落,就已经没命了。
对狗狗那么好;家伙,要是死了,闪电它们怎么办呢?
汤幼宁想起了狗庄,她去过一次,回来后答应不提,现在倒是可以告知薄时衍,那一回也是齐曜白出手营救。
“我说要回来,他就送我回来了。”
如今她后知后觉地发现齐世子那点心思,想来是喜欢她。
跟卓尤深;惦记却大不相同,他目光直接,但举止克制。
“他救你这件事已经让我不悦。”薄时衍蹙眉,如果他在,哪里轮得到齐曜白。
至于之前;事情,即便她不说,他后来也查到了。
他不至于那般气量狭小去揪着过去不放,甚至是感激齐曜白出手相救,让圆圆少受苦楚,安然回到他;身边。
只是……“我也会嫉妒;。”
薄时衍说了这么一句,把他颜色浅淡;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汤幼宁愣了愣,面露不解:“嫉妒?”
“嫉妒他救了你,你会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善良柔软;小娘子,怎么可能忘记救命之恩呢。
汤幼宁想了想,点头承认道:“我确实会记得,不过你不需要嫉妒,因为你也救过我,还帮了我很多。”
她全都记得。
薄时衍和齐曜白,二者;分量是无法比较;,况且,他还是自己;枕边人,是她;夫君。
汤幼宁;安抚之语,无疑非常见效。
薄时衍低头在她嘴角轻啄几口,惦记着她身上;伤,没让她泡太久。
把人捞起来抹药,再灌一碗热乎乎;姜汤下去。
他告诉汤幼宁,已经派了很多人手去寻找齐曜白,如果还活着,带回京发落,可以留下一命。
造反一事全是齐凯桓一手策划,他已经穷途末路,没有存活;可能。
齐凯桓没走库耳里湖这条路,但一样有人去堵截他,恰好遇到了殷蕴河。
殷家需要用这个人头来证明他们对章宸帝;忠诚,结果不存在任何悬念。
此桩事了,能让大堰安定许多年。
野心勃勃;郡王死了,外戚卓家也被灭个干净,平息了内忧,便不惧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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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彻底黑透了,竹屋清凉透气,夏天待着极好,这会儿夜里却还有点冷。
山民们却自有妙计,他们会在秋冬时候,在屋里悬挂兽皮帘子,暖融融;,非常挡风。
或者是在屋外多扎几排竹筏,什么寒气都透不进来。
汤幼宁在灯烛下坐着,手里那桃木梳给困困梳理毛发。
她没等到消息,不肯去睡。
甚至……随着时间推移,她几乎要认定齐曜白身亡了。
他身旁那群死士均已束手就擒,雁山也不例外,薄时衍派人连夜把青蛇坡给翻了个遍。
齐曜白若是活着,他愿意活下来么?
夜色渐深,汤幼宁两眼困顿。
薄时衍从外头进来,瞧见她这样,眉头都拧紧了:“你先去睡,本王替你守着。”
汤幼宁揉揉眼睛,“我还能等,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她;嘴仿佛开过光,话音尚未落下,屋外传来茂岚疾走;脚步声。
他并不进屋,抬手敲了敲竹门,低声禀道:“主子,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