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手机提醒:【距协议婚姻结束还有365天】
今天以前,齐炽不可能偷资料、偷看她人隐私,这是他的做人原则,不搞恶意竞争。
虽然最终破防了,但作为他的朋友,王有德认为这不是那个女人的原因。
只是遇到她以前,齐炽的人生太过一帆风顺。
齐炽,90年出生,27岁贷款创业,30岁成立先言资本,32岁上市。
他并不努力,用天赋就足够。
创业者口中的天才、投资人青睐的新秀。
34岁被合伙人欺骗,因投资失利濒临破产。
至交好友闭门不见、曾称赞他的反过来踩上几脚。
恍惚几个月,直到那个女人收购先言资本,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条丧家之犬。
“那个女人和你签约只是缓兵之计。协议结束后会立刻大批裁员。”王有德在电话中劝道,“用这把钥匙打开她房间。保险箱里的资料价值10亿!”
齐炽握紧钥匙,站在上锁的房门前,梗着脖子,“我再想想。再想想。”
王有德不理解,“有什么好想的?我们都希望跟着你干活,而不是每天看她脸色。”
他皱起鼻子,“当年协议中白纸黑字,80%的岗位留存率。现在大环境不好,他们陪我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现在只想有份稳定工作。”
“我前天给你的数据看了吧,离职率12%。你还不愿意信我?”王有德冷笑,“那今天你亲自来,张哥记得吧,你以前最喜欢的员工,家里两个女儿,今天走。”
他没有回答,直接挂断电话。
忍过2年,以前的同伴就都能好好生活。
不能就业算什么,无非重头再来,无非再花5年。
他本是这么想的。
咚咚咚——
齐炽来到前公司,敲响那个女人的办公室门。
“进来。”
他深呼吸,冷静下来,无视身边前同事的目光。
他走进去。
门关上。
同事们按捺不住好奇。
“齐总不是跟老板结婚了嘛,为嘛看上去这么紧张?”
“懂什么叫协议婚姻吗?而且签了2年竞业限制。”
“和田集团涉猎的范围,齐总还能干什么工作?”
“他当年为什么签啊,破产清算不就完了?”
“为了我们。就业难,大家家里几张嘴等饭吃,等不起就业空档。就像他今天明知会被羞辱,还来为张哥求情。我愿意跟齐哥干一辈子!”
“哎....老张家里小女儿的病,住院还缺钱呢。”
“嘘——别说了,门开了!”
齐炽站在门口呆愣愣的。
耳边回荡着那个女人冷静的语气。
“根据协议,收购合并期间裁员比例并未超过10%。”
他的“可是”还没说出来,就被秘书打断。
“3点,市场部周会。”
打开门,齐炽和对面工位上满怀期待的张哥打照面。
30秒,他清楚看见张哥脸上——从满怀期待、到失望、最终绝望,一片死灰。
齐炽握紧口袋中的钥匙,偏过脸,不敢再看张哥。
他回忆起王有德传来的资料。
“12%的离职率,即使你起诉,她也能在官司结束前先裁掉一半。我知道这不是你初衷。就算赔钱,你知道的,那点数目对那个女人来说,就是洒洒水。”
电梯内,安静得可怕。
齐炽手插在兜里握紧钥匙,思绪天人交战。
王有德从秘书处得知保险箱内的资料。
小区安保严密,只有和那个女人同居的自己能拿到。
叮——
电梯到站。
他走出大楼,抬头,阳光明媚——
咚!
几滴液体溅在他僵住的脸上。
眼珠缓缓下移,停在地面那具稀烂的尸体上。
张哥,跳楼了。
“该死!”齐炽大脑先是一片空白,僵在原地。
紧接着不可阻挡地想起张哥喜欢喝速溶咖啡,女儿,小女儿才5岁。
“狗屁的自尊。”他死死盯着地面上流动的液体,“我非得看看你那箱子里是什么东西,能价值10亿。”
咔——
齐炽拿起钥匙,打开自己对面的房门,从结婚第一天起就被那个女人严令不能进入的房门。
意外的,温馨简单得可怕。
米老鼠起球床单、皱巴巴的被子,床头仅有一盏旧式台灯、堆着一沓文件,墙上圆形填色板微微泛黄,应该是小时候画的。
书桌上摆着一根钢笔,和一本厚厚的日记。
钢笔是他之前会面送的,没想到她会使用。
齐炽先翻阅床头的文件,没有重要信息。
紧接着在衣柜内找到保险箱,上方衣服只有10套相同衣裤,口袋内没有信息。
他把保险箱款式拍照发过去,然后拨通王有德电话,“保险箱要密码。”
“稍等。”十分钟后,王有德终于回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