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

“不是你。”乐小红面无表情。

周围老人脸上表情都很复杂，像在谴责她怎么敢这么和妈妈说话。

她全当看不见，指向病房门口，对妈妈说，“你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女人是个短发，看上去格外干练，刚才也是一副强势的模样。

但看见女儿这样，眼睛红了，“我是你妈妈，这世上只有我真的爱你。你把我一颗心都丢到地上了。”

仿佛她才是被母亲抛弃的女儿。

齐炽抿住嘴，不让自己再多管闲事。

但眼睛经不住在两人之间乱窜，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我说了，你出去。第二遍了。”乐小红面对伤心的母亲，竟是波澜不惊。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小红，妈妈都已经快两年没见你了，一见面你就要这么跟我说话？”女人眼睛愈发红了，两滴眼泪落下来。

乐小红始终没什么情绪，对他说，“麻烦帮我出去叫护士，直接换单人房吧。禁止她进来。”

接着她再度跟母亲重复，“这是第三遍，我让你离开这里。”

语罢，竟是再也不对女人的落泪做出任何反应。再度看向窗外。

齐炽内心翻腾，却不多问一句。而是出门找护士换病房。

单人病房，乐小红在里面听不到外面声音。

女人却依旧在外诉说这些年自己的痛苦，好不容易见到女儿对方却不认她。

流言就这么传开了。

“你先回去睡觉吧，我也想睡了。”乐小红全当不知道。

齐炽看看外边，又看看她。

“外面的事不用处理？”好吧，他还是多管闲事了。

本以为乐小红会三缄其口，对他逾越的关心表示生气。

没想到她耸耸肩，“不用。我跟她关系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出于最后一点良知，齐炽问，“你为什么恨她，要我帮你说说吗？”

不想，乐小红像是听到什么笑话，闷声笑了许久。也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笑。

“谁跟你说我恨她？我爱我的母亲，只是没法跟她一起生活而已。好了，你回去睡觉吧。”

齐炽带着疑问回到家。

先拨通了王有德电话。

“喂，密码开了？”

“你有乐总她母亲的生日吗，看下数字能对上不。如果能，我先试这个。”

王有德打了个大大的哈切。

“这个思路也行，你等等。”

十分钟后。

“数字不对。你还是先试我的吧。要是能对上，说不定我能让你早点离婚。”

“闭嘴吧你。”齐炽骂了句脏话，打开房门，缓慢输入密码。

滴滴滴——

【密码错误】

“果然，不对。”

“果然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挂了。”

“喂喂-”

他睡不着，看了会儿行业新闻和近期大盘数据后，选择继续看日记。

11月01日，晴。

原来药房除了药，还卖医用纱布。

早上平地摔了一觉，猛地爬起来，除了有点凉、刺痛，没什么感觉。

直到走到项目答辩地点，才发现手和膝盖处都摔破了，在流血。

我纠结了二十分钟要不要去医务室，才发现时间只剩十分钟，来不及了。

很痛，但我还是完成了答辩。

处理好伤口，我在天台没忍住哭。裤子破了，新裤子。

晚上回去被妈妈骂怎么办？医务室给的纱布，肯定要换，超市好像没有卖，那我怎么换啊？

你跟我说，药房就有。

原来你也在天台，在跟客户谈生意。你说没必要紧张，解决就行。

向后看是没用的，人生的解决办法永远在前面。

我后来把它设置成了朋友圈个签。

永远的个签。

滴滴滴——

她怎么回来了！

齐炽弹起来，跑回她卧室把日记放回去，快速撕掉无痕贴。

该死，怎么有痕迹了！

咔——

门把手下压。

没时间了。

他扫视一圈确认没别的东西遗漏，跑出去将门关上。

门打开，乐小红拎着包，跟刚走出房门的齐炽打照面。

安静的室内。

齐炽心跳如鼓。

“你-”

“你怎么回来了。”他抢先开口，“吊瓶打完了吗，头不晕吗？”

她抬眼瞟他。

齐炽露出标准微笑。

“没什么，回来拿电脑去公司。”乐小红朝他走来，心渐渐下沉。

乐总走到他面前。

又是一番沉默。

他以为乐总看出来了。

“让一下。”她说。

齐炽抬了抬嘴角，站到一边。

乐总掏出钥匙。

完了！忘记反锁了！

他在心里骂自己白痴，眼见乐总拿出钥匙，心脏跳动的速度愈发快。

齐炽握住乐小红的手。

他感觉对方有一瞬间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