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长安王之后,众人片刻都不敢多待,就怕被人各个击破,所以他们必须尽快回到那宅子里,只有将所有力量拧成一股绳,共同进退才能有一线生机。
马虽然或死或伤,无法行动了,但马车却仍然是坚固的,所以他们清出三辆马车来,伤员乘坐在马车内,由人拉着前行,一起撤退至少可以减轻一些负担。
这个时候也不需要人来指挥,大家自行将老弱病残都护在中间,年轻以及颤长厮杀的人都守在外围,他们一手举着盾牌,一手举着兵刃,随时准备与冲上来的禁军厮杀。
面对群狼环视,时刻防御是必须的,他们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往那处宅子撤去,起先并没有人敢出面阻挡,他们撤了几百丈,都没有人敢上来送死。
但这种局面却随时都有可能被打破,没人冲上来,也许是因为刚刚死了太多的人,那些人怕死,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也许是没有接到最新的命令。
目前来看,后面那种可能性占得更多一些。
若他们就这样退回那处宅子,倒是真的可以少死很多人,但很多事情却并不会向着人们渴望的美好去发展,那只是一种理想状态罢了,理想往往都是很美好的,但现实却很残酷的!
就在他们距离宅子,还有不到一里路的地方,突然之间,前后左右万箭齐发,集中攒射向他们一行人。
如飞蝗般的羽箭,疯狂的飞向众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心慌意乱,外围的盾牌,已经不足以护住正在移动的所有人了,李浩大声道:“原地结阵,将老爷子护在最中央,受赡往里靠拢,其他人准备战斗。”
关键时刻,李浩临危不乱,发出了最正确最及时的口令,顿时令得慌乱的众人,有了主心骨,队形立刻就变了,几个呼吸之间,一个用盾牌拼出来的圆形堡垒,就出现在街道的正中间。
曾经的大将军,绝不是空有名头的,临危不乱是最基本的素质。
李浩虽然镇住了场面,但紧接着就会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围杀之战,无论被围杀的一方人员如何骁勇善战,武艺超群,但双方人数相差实在是太过悬殊了,胜负几乎是没有悬念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盾牌组成的堡垒,成功抵住了前几轮箭雨的攻击,但如潮水般涌来的禁军,已经到近前了,这些人似乎就像是自杀一样冲了上来搏命。
也许是他们的血性被人激发了,也许是先前怯战让他们感到惭愧,也许是军令如山,怯战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远远比战死更大,才令他们不得不甘愿充当炮灰。
一股空前绝后的杀力,以泰山压顶之势向堡垒袭去,临时搭建的堡垒还能支撑多久?
难道众人就要死在当场了吗?
当然不可能,哪怕是战到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他们也会继续战斗,绝不会放下手中的兵刃投降的。
因为有人值得他们拿命去守护!
这一接触战持续了近半个时辰,堆出的尸山竟比上次那一座还要高,当然,这是要付出代价的,李浩身上多处受伤,左臂肌肉更是被乱军劈去了一大块,鲜血染了半个身子,战力不足巅峰时的一成。
李瀚也是奄奄一息,岑棋伤重已经陷入昏迷,黄致远与秦斌和岑风等几个年轻人成了战斗的临时主力。
战斗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他们绝难逃一死,但事情却在陷入绝境之后有了转机。
众人好不容易撑到了掌灯时分,几乎所有人都已挂了彩,已经没有几个人还有再战之力了,就在众人陷入绝望的时候,一道尖细的声音很突兀的传来:“住手!住手!都住手!圣旨在此,陛下有令!双方立即停止战斗,否则一律以谋逆罪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