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两百万两,朝廷下文之日起,三个月内先付五十万两,今年年底之前再付五十万两,永隆八年年底之前付再付二十万两,后续八十万两会在未来几年里按照每年十万两数额,逐步付清,……”
哪怕是冯紫英再度陈述了一遍这个达成的一项协定,依然让在座众人热血沸腾。
今年就能到账一百万两,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啊,加上特许金也是约定朝廷下文三个月内付清,这就是一百八十万两的纯收入,活生生让户部就能一下子宽松许多了。
这简直比派出的税监矿监去征收那几十万两银子来得舒服多了,而且还不会有任何御史劝谏和民间非议,甚至还能得到士绅们的一致支持。
“……,不过这些人肯定也有要求,……”冯紫英也毫不客气地提出条件,“第一,地方上要配合迁民,不会仅仅是开发盐场需要迁民,而且修筑码头、道路、仓库甚至小型的船舶修理厂这些基本设施都需要迁民,另外他们也希望龙游商人和安福商人的拓垦能够和他们形成协调一体,这样日后东番本土盐务,也能聊胜于无,……”
叶向高捋着胡子点了点头,这是应有之意,商人们都是要把这些算计清楚的,哪怕能多赚一分银子都是划算的。
“……,第二,他们希望福建水师能整饬,达到维护东番安全的目的,甚至愿意多出十万两银子支持福建水师的建设,……”
“只是水师,不包括陆地上?”齐永泰忍不住问道。
“陆地上他们当然也希望朝廷能派出军队进驻东番,但被学生拒绝了,因为面对山民袭扰和疫病瘴气的威胁,朝廷可能付出太大,而起短期内军队入驻东番得不偿失,所以他们就只求来往东番海路能安全无虞,陆上事情,他们自行聘请阻止民间镖行、打行去解决。”
这一点倒是让在座众人松了一口气,若是要派驻大军进驻东番,那就要斟酌一番了。
哪怕是几千一万军队的开拔调动,都不是小数目,而且东番湿热,军队要进驻适应也是一个瘟疫,因病而殁也是军队减员最大问题。
“……,第三就是官府了,这一点便是他们不提,学生也会坚持,如果现在设立府县不合适,那么可以先设巡检司,但这规矩必须要先立起来,确立官府的管治地位,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让明白这是大周之土,如果力量不够,可以让这些盐商们聘请的镖局、打行这一类的人来协助,但官府必须要主导,……”
在朝中这一干人看来这些都是细枝末节,解决了钱的问题,其他都不用拿到廷上来计议了,那是中书科的职责。
把东番盐务和拓垦之事商议完,一干人都有些疲倦了,但是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一干人不肯休息,继续商议。
“开海债券之事虽然受到这几家盐商的影响,有些波折,但是以微臣估计,影响不大,尤其是东番盐务吸纳了两家表现上佳的盐商加入,这给这些盐商很大鼓舞,所以以微臣预估,今年开海债券卖出三百万两当不是问题,……”
这一句话又让整个廷上倒抽一口凉气,哪怕他们很多人都有些心理准备,但是也不过股就在一二百万两之间,但没想到冯紫英张口就是三百万两,哪怕这厮肯定下边话会接着一个“但是”或者“不过”,但这毕竟是三百万两啊。
三百万两意味着什么?
大周现在每年田赋、盐课加商税所有加起来不到二千二百万两,元熙三十年的时候为一千八百万两,然后逐步下滑到元熙四十一年也就是永隆帝登基前一年的一千五百万两。
可仅仅是军费就需要九百多万两,官员薪俸就需要四百多万两,而大周因为立国时间尚短,宗室人数不多,仅有不到六百人,花销远不及冯紫英前世中的大明,但也需要四百万两左右,而赈济、河工物料等等每年不过三五十万两,少的时候只有一二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