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其他日子备选,都是黄道吉日,但云罗氏一听到百年好合四个字,眼里再没别的日子,一心一意只有这个,最后就定了下月初七。
吃过饭一家人早早睡了。
第二天清晨,天还麻麻亮,院子里就有了动静。
叶峥打着哈欠推开房门,就见云爹和云清在院子整理要带去镇上的东西。
半头野猪,三只野鸡,五张硝好风干的兔子皮,都收拾在编筐里,互相之间用草甸子隔开。
叶峥走过去看,顺手提了一下那编筐,嚯,那沉的,他用了一身力气连个框底都没离地。
云清全程虚扶着,生怕他不小心拉伤肌肉。
云爹是干力气活的,叶峥这小身板实在叫他有点看不上,这哥婿的身子啊,不得不说实在是太弱了些。
还得补。
“劲别使过头了,一会还走远路呢。”云清提醒了声。
“成,都听你的。”叶峥悻悻直起腰,去厨房里舀水洗漱了。
等他擦干净手脸出来,院子里要带出门的东西收拾好了,天也比方才略微亮了点。
云清见他出来,轻松背起地上的编筐,手里还提了一些,和云爹说了一声:“爹,我们走了。”
叶峥忙跑过去,也甜甜道:“我们走了,爹,您和娘在家里要好好的。”
“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云爹也嘱咐了一句。
云清往常一个人去镇上卖山货,云爹习惯地很,从来不啰嗦,今天多了个叶峥,倒让云爹心里不放心起来,像第一回送云清独自上山似的。
两人走了几十米,回头,云爹还在院门口看着。
“爹,快进去吧。”叶峥朝后用力挥挥手。
过了一会再看,院门关上,云爹进去了。
“我还以为爹是个沉默寡言的酷盖,原来操心起来比娘来也不差啊。”叶峥吃吃地笑,他两手空空,走得一身轻松。
云清身上背着,手上提着,也走得轻轻松松,那大百斤的重量在他身上完全显不出威力来。
他虽不是很懂这话,但大抵意思听明白了,就说:“爹是担心你,我一个人的时候爹从来不送。”
“担心我不就是担心你,我是谁,是你的小夫君呀。”
叶峥说起这话毫不脸红,一身坦荡,仿佛对别的男子来说不好启齿的入赘之事,在他那里倒是挺得意的,自有一番磊落之气。
云清初时以为叶峥只是故作不在意,强撑着面子才这么说,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才发现他是真的不觉得入赘有什么可丢人的,无论和谁都堂堂正正这么说。
弄得云清现在听他说得多了,也习惯了起来。
两人走到村口,村长儿子虎头的牛车已经停在了那里,同行的还有几个村人,正在说说笑笑一同等着。
这些人都是和虎头平日里玩的比较好的,不是那等东家长西家短的长舌公一流,和叶峥没多少接触,但各个都是脸熟的,也叫得出名来。
叶峥就径直和他们打招呼:“石头哥,柱子哥,阿牛叔,真巧,你们也去镇上啊。”
“我们是常跟虎头的车去镇上的,叶小子,倒是难得碰到你啊。”柱子哥爽朗道。
“这不是马上要和我家云清成亲了吗,家里东西不齐,得去镇上采买一些,我家云清说了,虎头哥古道热肠,常肯让村里人搭车,这不我俩就借这个光来了。”
叶峥三两句,既回答了问题,又微不可查地捧了一把前头装车的虎头。
果然,话音刚落,就听到虎头乐呵呵的笑声。
“哼,果然是读过书的人,说话就是和我们村里人不一样。”
石头才硬邦邦说了一句,一旁柱子就拉了他一把,要他别说话。
这番动静怎么瞒得过精明的叶峥,他看了眼石头,石头的脸崩的有点紧,看过来的视线带着点不服。
这,是对自己有意见呐?
只是自己记忆里并未和这位石头哥闹过矛盾,意见从何而来呢?
若不是因着自己,就是因着他家云清了。
想到这里,叶峥不着痕迹地留心了这位石头哥的动向。
只见他皱着眉,双拳紧握在两旁。
正巧云清这时候走过来往车上放东西,就见石头紧绷的眉眼舒展了一瞬,身体微微僵硬,拳头却不由自主放开了:“云清,你往上扔,我接着。”
云清却并没有依言照办,他力气很大,根本用不着别人搭手,自己就把东西在车上归置好了。
石头一腔热情无用武之地,神情不免显得有些落寞。
叶峥看明白了。
怪不得对着自己阴阳怪气说歪话呢,合着这石头是对他家云清有意思呗,冲自己是看情敌呢,态度能好起来才怪。
叶峥立刻从记忆里搜索出这石头的情况:为人踏实肯干,家境不好不坏,上头有两个哥哥一个娘,他自己也有把子力气能赚点钱。
这条件在溪山村里,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若自己没有穿过来,云清和这石头在一起倒是不差的姻缘,至少他家几个哥哥嫂子娘都是正经过日子的,人品不差。
但既然他叶峥已经来了,这块硬邦邦的臭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