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写信时,那些细节和心境,都变得真切。
他果然不是一个能够将就的人。
而潘多拉的魔盒一打开,他也无法说服自己,自欺欺人的活下去。
赵寒沉将所有的信件都烧了,干脆利落,不带迟疑。
后来的时间里,他独自一人在别墅里面窥视行走。
每一个房间,似乎都掺杂着怀念和记忆。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双足几乎有失力和麻痹的感觉。
他倚靠在墙上,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一开始只是无声的落泪,到了后面,他双手掩面,缓缓沿着墙面蹲下,最后,声嘶力竭。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哭过,只是在这个无人的空间里,那些他于人前的强作镇定和漠然,都变得容易轻易瓦解。
他几乎如困兽一般,穷途末路的哭着。
他骗不了自己,了无生趣,心若死灰。
他的宁宁啊...
他的宁宁...
是他...
是他把她弄丢了。
弄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赵寒沉将车子开上高速的那一刻,就没有想着活着下来。
他喝了酒,吃了药,眼前一片虚幻。
那些极乐的场景,在他的眼前一一拂过。
他在无数的场景中,看见了程微月。
都是他们在一起的那段不算长的日子里。
可竟然就是这么短暂的一段时间,承载了他人生所有的欢愉。
他在虚无缥缈的幻觉中,走向了生命的终点。
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可怕的是了无生趣的活着。
一片浓烟滚滚中,赵寒沉听见程微月在他耳畔,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我喜欢你,可是这不是你践踏我喜欢的理由。赵寒沉,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想要来到你身边了。”
他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的说,宁宁,你不用努力,我会努力,我会让你幸福。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视线涣散,一切一切都成了遗憾。
赵寒沉最后的念头是,如果人...如果人能够有来生就好了。
大约是他执念作祟。
他似乎回到了那个多年前的退休宴上。
程存正对他说:“这是我的女儿,程微月,小名叫宁宁。”
而他心跳如鼓,用尽全力露出了一个平生最温柔的笑容。
他说:“宁宁,初次见面,你好,我叫赵寒沉,寒冷的寒,沉默的沉。”
而少女一眼心动,低头红了两靥,杏眸如水。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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