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文母挂了电话,握着手机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眯了眯眼。
恰在此时,家里门开了,文耀祖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皱着眉走了进来。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
文母先是紧张的把文耀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见没受伤才松了一口气,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跟杨柳那丫头掰了啊,她还打电话过来找我借钱。”
文耀祖揉了揉眉心,语气有些不耐烦:
“妈,外面出了一些事,她现在已经对我们没用了,掰了就掰了呗。”
文母忧心忡忡:
“哎呀,这我当然知道,就是这死丫头心眼子多,我刚刚没借钱给她,你这边又把她给伤了,万一她心里记恨,又傍上什么大款怎么办。”
文耀祖嗤笑一声,把外套随手扔在了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来,放松的喟叹了一口气,语气无所谓极了:
“最好的这几年她都已经废了,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文母也翻了个白眼,双手环胸哼了一声:
“说的也是,今天还敢跟我叫板,能帮我们文家做贡献这是她的福气,一点儿都不识相。”
从房间出来正准备倒水喝的文光宗听到哥哥和妈妈的对话,平时沉默的小孩顿了顿,有点紧张的捏着空杯子,语气艰涩:
“妈…柳柳姐已经帮咱家带了这么多钱了,这样在背后说她不好。”
文母觑了小儿子一眼,看他还苍白着个脸穿着一件薄背心,赶紧起来心疼的拿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语气疼惜:
“哎哟我的光宗,自己身子弱就不要穿这么一点来空调屋里,你别心疼她了,刚还在电话里骂妈呢。”
她推着小儿子进房间,接过了他手里面的杯子:
“再说了,妈跟哥这是为了啥呀,还不是为了咱家能过更好的生活,你们又没有爸爸,全靠我一个人把你们拉扯大…”
“你看你哥哥多有远见,直接让那丫头爱的死去活来的,一个人解决了一大家子的生活,也都是她自愿的呀,你就安心读书,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文光宗放在身侧的拳头捏紧了又松开,看着母亲的喋喋不休毫无悔改的模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已经踹掉鞋子,双脚搭在沙发上若无其事的看电视的大哥,勉强笑了笑。
再没有发表任何见解,沉默地接过水麻木地进了房间。
那杯水一直放在桌角,从热到凉,没有被动一口。
而那个苍白瘦削的少年,就那样发着呆,盯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竟然在这时,回忆起了文杨柳曾经的模样。
那时候他才10岁大,先天心脏不足,对这个家庭是一个大负担,文耀祖学习成绩也不好,但是也不愿意辍学,整日里跟狐朋狗友到处混,不会照顾他。
因为年龄差跟母亲偏心的问题,兄弟两人的关系非常生疏。
文母看了也没办法。
直到某个暑假里,他因为惊厥在自己房间里晕了过去,而隔壁的文耀祖还在跟同学们大声打着游戏,丝毫没有注意到微弱的呼救。
要不是文母忘记拿东西回来一趟,文光宗可能就得没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刺激,文母吓的请了好几天假,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最后还是被老板一个又一个电话打着叫回去的。
文光宗习惯了这种突然不舒服的日子,本以为以后的日子也会就这么可能在某天不为人知的死去。
没想到在11岁那天,妈妈领回来了一个瘦小怯弱的女孩。
她穿着洗的发白的红色小布衫,头发乱的像杂草一样,发质也不好,整个人瘦瘦小小的,一点也没有她自我介绍说的13岁那个年纪女孩子该有的营养。
唯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怯弱的小羊。
他妈妈罕见的有些高兴,做了一顿相比于平时还算丰盛的菜,高兴的宣布这是她领养回家的女孩子。
现在叫杨柳。
文耀祖起初并不明白为什么要领养一个年纪这么大的女孩儿回家,还让他们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他明里暗里都摆过臭脸,偏偏平时非常宠他们的文母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对文杨柳都极其关心的样子。
带她去买各种洗漱用品还有衣服,甚至还带她去剪了一个短发。
好好的收拾了一番回来,兄弟两人都被惊艳到了。
巴掌大的瓜子脸,眼睛水灵灵的,小小年纪明明羞涩的笑,却自带一股妩媚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