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这伤可算是好了,当初宫外来报信的时候真吓死我了。”惠妃拉着睿王左看右看,见腿脚都是全乎的,终于是放下心来,然后朝我道,“听太医说幸亏这次你解毒及时,再晚一个时辰,皇儿的命就保不住了。”
“儿臣医术浅薄,母妃见笑了。”
“你这段时间照顾皇儿辛苦,以后啊不用常来我这请安,也别跑出去义诊,好好养身体,争取早日让我也抱上外孙要紧。”惠妃掩面看着我和睿王轻笑,“反正你俩得在这方面上点心,抓点紧。”
这趟请安让我忧喜参半,这才成亲一年半,怎么到处都是催生的?
“母妃的话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回去的路上睿王道。
我点头,有点想问他是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要我和你有孩子?
算了,他不急我又急什么。
陈曦文娶的是长公主的独女,婚宴排面可谓是大。
“王妃嫂嫂!”一进陈府,陈曦月就兴冲冲朝我招手,同身边的人嘱咐了几句,就过来拉着我进了内宅去见陈老夫人。
“还别说,你远远地走过来时,我还以为是你娘回来了。”陈老夫人躺在床上,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通,有气无力地道,“但近看却更像你父亲。”
我已经记不清母亲的长相了,只记得她经常咳嗽,爱穿蓝紫色的衣裙,总会温温柔柔地叫我玉儿。
母亲是陈老将军的庶出女儿,我不知道她和陈老夫人的关系如何,所以只谨慎地行礼点头,问候了她身体几句,并不搭话。
“她若是有你这般性子,也不至于死得不明不白的,唯一的女儿在外流浪十一年。”陈老夫人捂胸咳嗽了几声,拉着我的手不住惋惜道。
她的话像无数的小针密密地扎进我的心,回来后我查过母亲的死因,但十多年了,很多东西都没有了痕迹,那些零散的药方也没有太大的问题,都是起镇心安神的药,可陈老夫人现在的话明显是在告诉我母亲的死不简单。
“这是当年你母亲的脉案和药方。”陈老夫人命人递给了我一个盒子。
我起身行了个大礼:“老夫人有什么条件开吧。”
凭着陈家的实力,若是想替我娘出头,应该是不难,何必十多年等个没有音信的我。
“她虽不是我亲生的,但终究也是我陈家人。”陈老夫人轻叹,语重心长道,“孩子,当年你外祖父战死沙场,我们当时也无暇自顾,没能细究你母亲的死。现在你回来了,自是不能瞒你,无论你如何抉择,只希望你别被蒙在鼓里。”
我凝重地打开盒子,仔细翻看了每一页,这些药方都没有问题,但母亲的脉案却显示她的身体用药后越来越虚弱,时常失眠多梦,易怒。
这不应该,这些药不仅不起作用,反而还加重了她的症状,我又细细看了看她的脉案,越看越像是慢性中毒。
我收好盒子,告别陈老夫人,失魂落魄地走出陈家内宅。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睿王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我。
我接过擦了擦汗,勉强一笑:“没什么,就是有些热得难受。”
“可你的手很冷。”睿王握住我的手,他手心的温度我却半点感受不到。
冷,从前的事每细想一分,我就觉浑身寒凉,呼吸困难。
“王爷,我想回去了。”
许是我脸色是真的太差,睿王扶住我:“我送你回去。”
我感激地笑了笑,正在这时,凌雪却言笑晏晏地朝我们走来:“王爷和姐姐这是要去哪?”
我能明显感受到睿王的手紧了紧,他道:“凌玉身体不舒服,本王送她回去。”
“姐姐怎么了?这里离白府近点,要不先回白府,我派人去叫大夫。”
“没事,我回去休息下就好了。”现在只要是白家的人都让我感到恶心难受,更何况是母亲死后从中受利最多的她们母女。
“你脸都白成这样,怎么会没事呢?”说着,她伸手过来扶我。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甩开了她的手,袖子里的盒子随着飞了出来,滚落到凌雪脚边,她弯腰欲捡。
“别碰!”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睿王的手一把推开了她,迅速捡起盒子。
我收好盒子,却见她痛苦地捂着额头,满脸无措地看着我:“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要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却被睿王拉住:“你又想做什么?”
“看看她的伤。”我回道,但睿王并没放手,而是道,“你先回府,我带她去医馆。”
说完,也不等我反应,睿王拉着凌雪就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眼角有点泛酸,如果之前只是猜测,那现在我大约确认了睿王的心意。
“又来这一套。”一声冷哼将我的思绪拉回,我一回头太子妃不知何时站至我身后。
“你这个妹妹还真不简单啊,当初我还以为她只对太子殿下来这一套,没想到对睿王也是如此,这距离也能磕在柱子上。”太子妃蔑笑道。
“一个熟能生巧,一个关心则乱。”我轻笑道,刚才我虽冲动,但手上的劲并不大,推的那一把凌雪顶多踉跄几步,不至于撞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