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抱住了。
她抱得很紧,就像小时候外婆抱她一样。
晚上方梨抱着枕头推开了外婆房间的门,外婆的睡眠比较浅,听到嘎吱声,她起身坐在了床上。
方梨进门刚好看到这一幕,她和外婆对视,像做错事的孩子,对着外婆笑,随后抱着枕头就往外婆的被窝里蹿。
外婆像知道她要来,提前挪了位置,给方梨留了大半个空间。
方梨躺下就往外婆的怀里蹭,外婆看着方梨像狸花猫,笑着刮了刮方梨的鼻子说:“小淘气鬼。”
深夜里方梨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看着外婆满是皱纹的脸,她很内疚、自责,她无法想象,要是外婆真的走丢了,她该怎么办。
她缓慢的伸出手,想摸摸最疼爱她的外婆,可看到外婆额头上结痂的伤口,她戛然而止了,只是眼泪不争气的流在了枕头上。
兴许是她抽泣的声音太大,外婆醒了,她轻轻的把手放在方梨的肩膀上,并没有说话。
肩膀上感到了温热,方梨急忙擦拭眼角的泪,缓了下情绪翻身往外婆的怀里靠。
“梨梨想听外婆讲的故事了。”
外婆没有过多问,对于方梨的请求,她点了点头。
“从前,有两个和尚去山下挑水……”
听到外婆的声音,让方梨感到安心,舒适的臂弯是方梨的安全蔽湾,在外婆的安抚下,方梨逐渐进入了梦境。
鸡鸣声才叫了两声,方梨就起了床,她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辞去高薪工作,留在外婆的身边,守护这座山里的家。
她打算一早返回公司,可外婆现在离不开人,她在临走前,让隔壁伯伯帮忙照看一下。
方梨回到公司,和同事交接了工作事宜,便去递交了辞呈,回到位置上,方梨看着她位置上贴着密密麻麻的便利贴,有些不舍,毕竟对这份工作产生了感情。
和她关系密切的同事,知道她要辞职,都想送送她。
“梨梨,你走了还会回来吗?”
方梨清理桌子上的东西,摇了摇头说:“不会了。”
“那梨梨,我们还会再见吗?”
“会的,一定会的。”
“要是我想你了该怎么办。”
方梨先是愣了下,随后从手边撕下一张便利贴,在上面写了一个地址,递给同事说:“那就来这找我,我随时欢迎。”
同事接过方梨的便利贴,看了眼上面的地址,他犹豫了下,抬头对上方梨对眸子说。
“梨梨,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回到莲花寨里。”
和同事离别过后,方梨前几日的不安,都得到前所未有的舒坦。
再次回到莲花寨,方梨放下手上的东西,仰着头,很惬意的张开双手,在拥抱养育这一方山水的莲花寨。
莲花寨处在大山的低洼处,在这里生活大半辈子的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绿油油的参天大树,常年绿茵,让莲花寨生机蓬勃,赋予了它全新的生命力。
小鸟叽叽喳喳在她头顶自由飞翔,静听鸟语,是方梨这几年,不断梦幻的画面。
莲花寨埋在薄雾里,方梨想,她是真的回到了这里,生她养她的地方。
没了大城市的压抑,方梨很自由,平时呼吸新鲜空气,和外婆闲谈聊聊天,陪外婆散散步,再种点小花,有机蔬菜,生活很是惬意。
三伏天,正蝉鸣声热闹的季节,方梨晚上烧好一壶热水,想给外婆洗洗脚。
烧好水,方梨掺合冷水,试了下水温,就给外婆端去了。
外婆坐在她儿时常攀爬的桂花树,看着外婆瘦小的背影,她鼻子一酸,她的“小老太婆”被岁月摧残得不成样了。
方梨把洗脚水端到外婆的面前,弯下腰,小心翼翼的给外婆脱鞋。
外婆拘谨的把方梨推开,严肃的说:“梨梨,你的手可不兴这样弄。”
方梨知道外婆的意思——她的手金贵,不能被外婆的脚弄脏了。
“外婆,就让梨梨给您洗脚吧!”
外婆最后拗不过方梨,一脸慈祥的看着方梨给自己洗脚,笑着说。
“外婆的梨梨,真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