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不到,叶隽就出现在别墅大门口。
文言点了根雪茄,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坐得懒散。
见他走进来,文言含着烟,并未起身,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来得这么慢,看来你对蒋蕴不怎么上心呐。”
叶隽笑笑,解开西装纽扣,在沙发上坐下来,双腿交叠,姿态优雅,“我们家小蕴呢?”
文言听了这话,莫名火起,“姓叶的,你说话给我严谨点,小蕴怎么就是你家的了?”
叶隽眯了眯眼睛,懒懒往沙发上一靠,“即便你是她表哥,她终究是要嫁人的,她嫁给我了,自然是我家得了。”
文言冷笑,“有些话现在说,为时过早。”
叶隽挑了挑眉,“我说过的话,没有实现不了的,文总尽可走着看着。”
蒋蕴站在二楼的楼梯拐角处,将二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从叶隽一进来的从容淡定,和他脱口便说出文言是她的表哥,就明白,他早就知道文言的身份却没有告诉自己。
推此及彼。
从南九码头项目,到对文言身份的了如指掌,也许,叶隽早就知道自己当初留在他身边的真实目的。
而她所设计的让温如楠将自己奉献给他,他所谓的笑纳说不定就是顺水推舟的所为。
这个男人的确像文言说的那样,心思深不可测。
蒋蕴突然感觉双腿有些乏力,似是被人抽干了能支撑她站立的那口气。
她扶住栏杆,缓缓蹲下。
有一种自己在玩剧本杀游戏,可惜剧本掌握在别人的手上,她拼劲全力,也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结局的无力感。
恍惚中,耳边传来文言的声音,“谁欺负蒋蕴,我便要他十倍百倍偿还,梁安、宴锦……”
文言故意停顿了一下,眼角朝楼梯上瞟,“白微时,一个都跑不掉。”
听见白微时的名字,叶隽微微一愣,“与微时有什么关系?”
文言似是料到他这个反应,戏虐道:“怎么,担心她?”
叶隽探身,从桌子上拿起烟盒,叩了根烟出来,点着了叼在嘴上,猛吸了一口,隔着烟雾,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文言,“我劝你不要殃及无辜。”
文言摇头,懒懒道,“谁让她是宴锦的人呢,我这人就喜欢‘株连九族’。”
叶隽又吸了一口烟,灰白色的烟雾从鼻孔里散出,“你若动她,我不会与你罢休。”
“哈哈哈。”文言笑得肩膀直抖,他要的就是叶隽这句话。
“那就走着瞧吧。”他压着眉眼看叶隽。
能与他成为对手,是叶隽的荣幸。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再多说一句都是浪费时间。
叶隽将手里剩下的小半截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蒋蕴呢,我要带她走。”
“凭什么?”文言毫不相让。
“凭我是她男人。”叶隽扯了扯脖颈上的领带,眼底染上戾气。
文言的坐姿更加随意了,整个人几乎是陷在宫廷风的真皮沙发上了。
眼神肆意地扫了一眼叶隽,不屑道,“男人算什么东西,但凡她想要,米国总统我也能给她弄过来。”
蒋蕴扶额,男人确实好找,但是比叶隽帅的那也确实不好找,还有就米国总统那沟壑纵横的老脸,她真的不稀罕啊。
刚刚,文言与她说要试探一下叶隽,蒋蕴心里也想知道叶隽对白微时如今的态度。
现在她知道了,人心果然是禁不住试探的,就像温墨染,就像叶隽。
不能再让文言瞎胡说了,若是惹怒了叶隽,真的一脚将她踹了,那前面的“忍辱负重”岂不是都辜负了。
她还得留在他身边呢。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即便是文言再有能力,再愿意帮她,她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文家人身上,毕竟当年的文家人,也是加害者。
所有害过她爸爸的人,都不可以被原谅。
蒋蕴从楼梯上站起身,深呼吸了几下,缓缓从楼梯上下去。
叶隽听见高跟鞋叩在地板上的声音,抬眼一看是她,眼里是藏不住的欢喜。
他抬腿便往蒋蕴面前走,没走两步,就被文言伸臂给拦住了,冷冷道,“别动。”
叶隽声音比他还要冷,“让开!”
怒目相对,僵持不下。
“够了!”蒋蕴喊了一声,两人齐齐朝她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