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隽吐了一口气,他缠着她说了这么一会话,一是他喜欢,想和她多说说话,二是,他不知道要怎么与蒋蕴说文雅的那些事。
“你就做一个客观的旁观者,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我听就行了,毕竟这是我的私事,牵扯到你了,先与你说一声抱歉。”
蒋蕴的语气太过真诚,真诚得让叶隽莫名难受,这是完全把他当外人的感觉。
“你妈……”他清了清嗓子,“她找我要十个亿,说是替你检验一下我的真心。”
蒋蕴面无表情,“所以?”
“我给了她三十个。”叶隽犹豫了一下,没有把剩下的半句说出来。
他担心自己的自作主张会叫蒋蕴生气,毕竟她们是血脉相连的母女,他让文雅从此在蒋蕴面前消失是他的主观臆断,他并未问过蒋蕴是怎么想的。
蒋蕴身子前倾,去抓她放在桌面上的包。
拿过来后,想去包里拿烟,却发现包里只有戒烟糖。
她拿了一颗捏在手里,垂眸看着糖纸,低低问了一句,“还有呢?”
叶隽手指在太阳穴上蹭了蹭,“就这。”
“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我想听真话。”
蒋蕴抬头,眼里雾蒙蒙的一片,“自从我爸去世后,这世上便没有什么是我不能承受的了,你不让文言告诉我她回来了,一定是你还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是不是?”
文言这个狗东西,可真是会将祸水东引。
叶隽在心里把他狠狠骂了一遍。
他坐直身子,两只手臂撑在大腿上,双手交握,白皙的手背上泛起青色的经络。
犹豫了片刻,他对蒋蕴说,“我只是觉得你妈……她的状态不是很正常,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
他用手指了指脑袋,“我的意思是,病态的那种不正常,你明白吗?”
蒋蕴听着,不自觉睁大了眼睛,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叶隽起身,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摸了摸她的头发,“不用担心,也别多想,我已经找人去查她了,等有了消息,我立刻告诉你。”
他的掌心带着薄茧,摩挲在她的头发上,生出浅浅的暖意。
叶隽试探着离她更近了一些,见她没有抵触,他顺势挨着她坐了下来,手臂揽上她的肩膀,如以往那样,捏了捏她的下巴,“她再来找你,你告诉我,我陪着你好不好。”
他们离得太近,叶隽身上那独有的雪木松香将蒋蕴包裹住,跟着呼吸,钻进她的神经里,让她突然一下清醒过来。
他们分手了,她不应该再对他有任何依赖。
她从他怀里站起来,整理了一下仪容,嗓音带着冷漠,“我们已经分手了,往后她若是再来,你不用理会。”
“你答应给她的钱收回吧,那不是你该做的,也不是她该得的。”
说罢,她弯腰捡起沙发上的包,“走了。”
叶隽从沙发上站起身,“蒋蕴,分手分手分手,这两个字你是说顺口了是吧,整天挂着嘴边。”
蒋蕴撩了一下额边的碎发,平静道,“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说罢,转身离开了叶隽的办公室。
刚出微末,就看见文言的车停在大门外。
她走上前,拉开车门,上了车。
文言看她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今天见着她了?”
蒋蕴点头,“嗯。”
随后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文言听说文雅替蒋蕴挡了一盅热汤,有些意外,按照文雅的人设,不该有这样的举动啊。
可事实如此,那就只能有两个解释。
要么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要么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蒋蕴的母爱重新觉醒了。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他在想,要不要把当年的全部真相告诉蒋蕴,让她自己选择原谅或者不原谅,这样对她来说才公平。
“你想什么呢?”蒋蕴喊了他一声。
文言回过神,觉得还是和叶隽商量一下,这样万一以后出了岔子,还能有甩锅的人。
“我在想晚上吃什么,你有没有想吃的?”
蒋蕴摇摇头,问他,“这些年她在做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问他关于文雅的事情。
说起这个,文言的眉眼不自觉拧了起来,“很奇怪,她离开你爸爸的这些年,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我爸也曾试着找过他这个唯一的妹妹,托了不少人,都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