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个妹妹,一个月前就去世了。”
“什么?”蒋蕴睁大眼睛,倏地从他怀里坐起来,“她死了?”
“嗯。”叶隽点头,“问过她换肾的医院了,一年前她换过肾后,就发生了术后慢性排斥反应。”
“那她为什么还要摘我的肾?”蒋蕴的手指紧紧扣在叶隽的手臂上,勒出青白的指痕。
叶隽摇摇头,无奈的嗤了一声,“我去找你的时候,报了警,在场的人都被抓了,温墨晴和文雅也不例外。”
“她们涉嫌非法摘取他人器官,打底三年起吧,但是,我觉得不够,姓温的欺人太甚,我会让人格外关照。”
他用指腹在蒋蕴眼角轻轻擦了一下,“只是文雅。”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的看向蒋蕴,“她被鉴定为轻微的精神分裂症。”
“从她那个女儿去世后,就开始间歇性的复发,她认为,如果当初她摘了你的肾换给她女儿,她那个女儿就不会死。”
“她因臆想而生出的执念导致了她的极端行为。”
蒋蕴的声音有些颤抖,“所以,她从出现在我面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我同意不同意,都要摘掉我的肾,只为弥补她内心的遗憾?”
叶隽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点头道,“我猜她一开始假意与你商量自愿捐赠,是为了降低你的警惕心,同时,大概也是宽慰自己。”
说到这里,叶隽恨得要死,如果那个女人就这样莫名其妙,毫无意义的让蒋蕴丢了一个肾,他一定会杀了她。
蒋蕴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那个女人到底是有多爱她的女儿,才会生出这样癫狂的想法。
“她大概率也不会被判刑吧。”蒋蕴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
“她犯的错,不能以生病为借口逃脱,我问过律师了,你们在咖啡厅争执的时候,有视频可以证明,她那个时候精神正常,所以,她一定会受到制裁。”
“嗯。”蒋蕴现在看她,已经完全把她当做一个陌生人了,她们这辈子应该不会再有交集。
毕竟,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没有挽回的余地,有些感情破裂了,也再无修复的可能。
与全世界和解的大团圆结局是电视剧里才会有的。
现实中,只有永不原谅。
说了这一会话,见她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坚强,叶隽很欣慰。
他牵住她的手,用手指在她掌心挠了挠,“医生说你只是中了麻醉剂,没什么大碍,你若是不想待在这里,咱们现在就可以回家。”
“嗯。”蒋蕴点头,准备起身的时候,她想到一件事,“温墨晴在帮她的时候知道不知道她女儿已经去世了?”
叶隽将扔在沙发上的风衣捡起来,披在蒋蕴的身上,冷笑道,“说起这个女人,没想到能蠢成这样,听说她死不认罪,还觉得自己是在帮人做好事,嚷嚷着不该抓她,又蠢又坏的东西,以前是我不屑搭理,这次进去了,我就不会再让她出来作妖了。”
说起这个,叶隽有些后怕,如果他没有在蒋蕴的手机里植入定位窃听器,也许他最终还是会找到蒋蕴,但那时,怕是一切都迟了。
他帮蒋蕴扣上风衣扣子的时候,将她揽在怀里使劲抱了抱,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回去的路上,刀刀开的车,蒋蕴好些天没见过他了,就多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右手上缠了一圈纱布,隐隐有粉色透出来。
蒋蕴问他,“刀刀,你受伤了吗?”
刀刀的耳朵立刻红了起来,也不敢回头,抿嘴点了点头。
“怎么受的伤?”蒋蕴声音里带着关切。
不等刀刀说话,叶隽开口道:“我们带你走的时候,和温墨晴的人动了手,有人拿刀子,差点扎到你,这小子替你挡了一下。
说着,叶隽抬腿,懒懒踢了他的驾驶座一脚,“你小子下次给我放机灵点,你把我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我做什么?”
“明白,隽哥。”刀刀的声音细弱蚊蝇。
这是什么好事吗,还用争?
“幼稚。”蒋蕴白了他一眼。
叶隽也不恼,手臂搭在车窗上轻轻敲着,幻想着一会回了家,是不是得安排些“活动”庆祝一下“劫后余生”。
蒋蕴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侧过身子,一双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你为什么能够那么精准的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