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蕴,我陪你上台。”秦萧过来握住她的手,大概以为她是怯场。
“秦姨,我可以的。”蒋蕴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她事先了解的关于“渐冻症”的信息。
上台后,她就自己对“渐冻症”的理解,认真发表了演讲。
“‘渐冻人’只能目睹自己身体逐渐死亡,却无能为力,因此渐冻症被认为是‘比癌症还要残忍的绝症’……”
现场一片安静,大家都有认真在听。
蒋蕴说完最后一个字,朝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再抬头,脸上一片肃穆。
她双手握住话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看了一眼主持人,示意她还有话要说。
吸气吐气,稳定情绪后,缓缓开口:“抱歉,占用各位来宾的一点时间……”
“在今天的慈善晚宴中,混进了一只披着人皮的狼,现在,我就要揭开他伪善的面目。”
“十四年前,叶锦幕为了新城开发项目,恶性竞争,买凶杀人……”
蒋蕴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盯着叶锦幕。
看着他面上闪过一丝震惊后,转瞬即逝,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他的保镖俯身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叶锦幕摇头,目光看向舞台,视线相撞,他甚至用口型无声对蒋蕴说了个“继续。”
蒋蕴不懂,他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她只觉得此刻,自己的头脑有些混沌,她害怕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将刚刚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不仅是叶锦幕,现场的人好像都没什么反应。
那些富豪太太们,刚还在为世界上不知哪个角落里的渐冻人流眼泪,现在却对她这个活生生站在她们眼前的受害者无动于衷。
空气里是诡异的安静。
这时,沈云苏站了起来,目光落在叶锦幕身上,“叶先生对蒋小姐的指控,有什么要说的吗?”
叶锦幕依然是那副优雅的绅士模样,他叠起双腿,舒展身体朝后靠了靠,淡淡道:“无稽之谈。”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蒋小姐句句都是真话呢,毕竟一桩十四年前的旧事,以她这个年纪,编是编不出来的吧。”
夏兰芝从听见蒋蕴控诉叶锦幕的第一个字起,就气得浑身发抖,十四年前,虽然她还不认识叶锦幕,但她知道他绝不是那样的人。
“编故事和年纪大小有什么关系?”她激动得差点站起来,被叶锦幕摁住了。
“没必要在这样的场合与这些小辈争论,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了,若是蒋小姐有证据,尽可以去告我,而不是在这里造谣诽谤,污蔑中伤,企图煽动舆论来对我进行审判。”
“这不是明智的行为,可以称得上是愚蠢。”
说话间,他掸了掸西装下摆,用大人教训小孩的口吻道:“若不是看你年纪小,不懂事,我现在就可以联系律师告你名誉侵权。”
“你少在这吓唬人,蒋蕴,别怕他,你知道什么,尽管说出来,他要告,就让他告好了,正好让警察好好调查一下当年的事情。”
沈云苏提高了声音,给蒋蕴撑腰,虽然他目前为止还什么都不知道。
见蒋蕴在气势上已经被叶锦幕压制得死死的,只想着不能让她落了下风。
“沈云苏,你闭嘴!”秦萧低呵了一声。
两个礼仪小姐上台,将蒋蕴带了下去。
她则拿起话筒,宣布晚宴到此结束。
叶锦幕起身,牵过夏兰芝的手,与众人挥手道别,神态自若地走出了剧院大门。
待他夫妻俩离开后,众人才像是被解放了嘴巴一样,迫不及待开始讨论起当年的事情。
“当年我就觉得叶家是使了不正当手段,毕竟那时候南风集团风头正盛,那么大的项目,叶家好像没使什么劲儿就拿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没使劲儿,刚那丫头不是说了,又是收买内鬼,又是买凶杀人的。”
“真是造孽,抢了人家的生意,还要杀了人家吃绝户。”
“不然你以为叶家凭什么坐上城中老大的位置,就凭一个‘狠’字。”
“那蒋家的姑娘属实有点可怜。”
“哟,现在觉得人家可怜了,刚刚怎么不站起来仗义执言呢?”
“你怎么好说我的,你不也没有吗?”
“哎,刚那个姓蒋的姑娘是不是前几天蒋家人开新闻发布会要断绝关系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