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
漩涡卷起,地上的白雪和黄沙扬洒,又迅速被黑雾压下。
重重黑雾之后,出现了一人。
绣金的黑红衣袍阴风飒飒,英俊邪魅的面容上仍有黑雾笼罩,落地之时随即退去。
他仅一人,却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南璃只在镜中听过齐泓的声音,现下见此人这一身邪功功法,便已猜到来人是谁。
“陛下!”程威死里逃生,欣喜若狂的大喊着,“陛下!您来了!”
城门的士兵皆是一惊。
陛下?
竟是齐帝亲自驾临?!
他们看着齐泓周身那诡异的黑雾,下意识纷纷退后。
楚炎身上的药效尚未退散,可齐泓骤然出现,他便聚集了全身的力气抬头看去。
齐帝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呢?
他并不是傻子,想到缘由,内心已经受到强烈震撼的打击。
齐泓侧身,瞥了眼程威,见他右手断了,眉头都没皱一下,道:“让你将阿渊带回来,你反倒断了手,真是废物。”
程威低着头,道:“臣办事不力,求陛下恕罪!”
齐泓问:“阿渊呢?”
程威往南璃那儿看去。
齐泓顺着目光看去,与楚炎四目相对。
那相貌神态,眼中的坚毅不屈,倒与母妃极为相像!
他呼吸一滞,不由得往前走了一步:“阿渊……”
是阿渊!
是他的弟弟!
我才不是你的弟弟!楚炎明明想大吼出声,何奈现下根本说不出话来。
齐泓看见他眼底的抵触和厌恶,有些伤心,可他也很快留意到,楚炎的脸颊有掌掴的痕迹。
他目光一凛,盯着南璃:“你打的?”
南璃笑了,“我怎会打我的五哥?你说的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齐泓稍微停顿,随即将目光挪到了程威身上。
程威如同受到百根银针痛扎折磨,他浑身颤抖,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来:“是……是臣打的,方才公子不听话,将瞬移符撕烂了,臣一时昏……”
齐泓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手指一勾,黑雾便席卷过去,缠绕住程威的脖颈周身,掠夺着他浑身的精气。
“啊啊啊——”
程威惨叫不已。
可齐泓就是要慢慢折磨他,不给他个痛快。
他转头看着楚炎,声音温柔至极,“阿渊,你别气,阿兄给你出气了。”
楚炎睁大眼睛。
他是痛恨程威将自己掳走,可齐帝没必要这么折磨人吧?
“你……你……”楚炎胸口气血翻滚,一口血吐出,药效总算稍稍退散,“他只是打我一下,你不必如此!”
“五哥!”南璃扶着人,蹙了蹙眉头,另一只手赶紧往布袋里掏丹药。
齐泓见他吐血,亦是揪心至极。
若不是对方是楚南璃,他此刻就将弟弟抢回了。
“阿渊,一个贱奴敢伤你,这是他应有的惩罚。”齐泓说着,“我是你阿兄,为你出头理所应当!”
以前他年少力弱,无法护着母妃和弟弟,导致他们兄弟分离多年。
现下既寻回了弟弟,他就要尽好兄长的职责!
楚炎捂着胸口,一遍一遍的否认:“不!我不是你弟弟!我是楚家子,我是穆国人!”
他有些慌乱,喊得声音有些嘶哑了。
这么多人看着听着,影响了他一人事小,但连累了\b侯府楚家事大!
若他真是齐帝的亲弟弟,那楚家就等同于犯下叛国大罪了!
南璃已然翻出了护心丹,给楚炎服下,道:“五哥,你放心,只要你还当自己是楚家五郎,那你就永远是我楚家人,谁都无法改变你这个身份。”
楚炎这一路上虽与程威叫板,说自己就是楚家子,可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怀疑的。
待看到齐帝出现,他的信念瞬间崩塌。
那一刻,他是怕自己会失去父母兄妹,他怕自己再不能是楚家人了!
“六妹妹……”楚炎如鲠在喉,靠在南璃的肩膀上,又是哭了起来,“我是你五哥,我永远都是楚家人,我与齐国……与齐帝没有任何关系!”
齐泓是满心期待和欢喜来接人的。
听到楚炎这话,他既失落又愤怒。
袖子一挥,便是将程威的头颅四肢全部扯破!
他压制着怒气,盯着南璃,“九王妃,朕今日只为接回自己的亲弟弟,如果你肯将阿渊送回,朕愿意奉上十座城池,无数牛羊马匹,金银财宝,以报楚家对阿渊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南璃挑眉:“我若想要城池,我家王爷自会替我打来。什么牛羊马匹,金银财宝,我家也多得很,用不着你送。”
齐泓下巴微抬,放下狠话:“如此说来,九王妃是想两国再动干戈,百姓受苦吗?”
“你想打就打,何须用我五哥来做借口?齐帝,倘若你真的爱护我五哥,就不该强迫他,你今日因他挑起战事,天下百姓只会将罪名怪罪到他头上,他只会背负骂名!”南璃实话实说,“你亲人宫薄弱,本就没什么亲人血脉缘分,你又何必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