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宋长钰痛失双亲,被迫寄人篱下,日日惶恐不安,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在我身后。
如今在朝为官之后,宋府对他而言,倒像个驿站,偶尔才回来一趟。
是的,宋府。
我跟着宋长钰自江南来京城已经三月有余了。
他总是那么多的理由,从小到大最会装可怜。
一句留母独自在江南,若言官弹劾,娘亲让儿子如何在朝中立足,就让我跟着他跋山涉水。
“主子,大人回来了!”
我本在阁楼望着自由的鸟儿发呆,丫鬟的话让我不禁心生欢喜,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不过……”丫鬟高昂的声音一下子低落下来:“大人带了位客人回来,管家传话来说,主子喜静,就不必去前厅了。”
丫鬟说完这句话,看着我平淡下来的脸□□言又止。
“说吧。”我一挥衣袖,缓步走到窗边,向下望去。
这阁楼建在大门去前厅的路旁,恰好可以看清楚多日未见的宋长钰,以及他身旁的娇俏少女。
“大人说,今晚就不在府上用膳了。”
我没有说话,看着那恐怕才刚刚及笄的少女在宋长钰面前巧笑倩兮,灵动又有朝气。
任谁看见了,都得夸一句金童玉女。
说起来,宋长钰也才十八岁,还没到弱冠之年。
“三叔估计得明天才跟我们汇合了。”少女鼓起脸,一边抱怨,一边动手扯住了宋长钰的衣袖:“钰哥,你知道为什么吗?”
男未婚,女未嫁,这一幕已经极为出格。
宋长钰也仅仅只是抽回了衣袖,看着少女摇了摇头。
我侧了侧身,免得他们发现有人在阁楼窥视,也免得惊扰到他们。
“还不是因为平安——姑姑的事儿!”少女说到平安两个字,突然止声,而后又强行换了一个词。
声音随着宋长钰与少女走远,逐渐消失。
微风吹落一地蓝雪花,也落满了他们衣襟。
我站在阁楼,尖锐的指甲在窗框上划了一道痕迹,我生君未生。